外头的火光骤然大盛,透过车窗照在旖滟的面颊上,那绝美的面容,清丽脱俗,发自真心的笑容,那如水的眼波,清洌洌眸中荡漾着的感谢和后怕,还有那一缕若有若无的依赖和信任,柔柔的编织成一张网,铺天盖地地袭向凤帝修。
这一瞬间她将女子完全有别于男子的娇柔美好演绎地淋漓尽致,这一刻大盛的火光,及不上那灼灼艳彩来的更为热烈。那火光似为她而盛,这马车也因这一张笑靥而骤然一亮,满室华彩。
凤帝修现在方知何为一笑倾国,知道为何那周幽王会做出为博褒姒一笑而烽火戏诸侯的蠢事来,冷美人的笑容,尤其是这样内有锦绣乾坤的冷美人,她的笑当真是最最致命的武器,取人心于无形,他妈的是个男人都抵挡不住。
以前他讥笑那等贪图美色误了大事的男人窝囊,更鄙夷那些以貌取人,追逐美人的男人,只觉那些男人都是废物,浅薄而无能。此刻方知原来他也一样,只是没有遇到真真正正的倾国佳人罢了。
这一刻即便知道反常即为妖,这黑心肠的狠心女人万不会因他提醒而感激,这一刻即便凭借经验他早感觉到了危险和杀气,可是他还是管不住心跳加快,脑袋发空,还是抵不纂身发软,聚集不起一丝一点的警觉和锐气来抵挡。
“先前是我误会了你,总以为你居心不良,你知道我以前总是受欺负,从来没有人对我好过,我……”旖滟一笑,见凤帝修面上不显,呼吸分明有些絮乱,当下便开口道,说着她面露追忆和悲伤,复却迅速收敛,转而尴尬一笑,逞强倔强中透出的却是悲凉和对爱的渴望。
接着她又是一笑,美眸也随着这个笑容陡然闪亮如碎裂的钻石,熠熠地瞧着凤帝修,那么专注地道:“要不是你提醒于我,我……呀,你的头还在流血,我来瞧瞧。”旖滟说着便面露担忧和内疚,贝齿咬着下唇倾身抬手去抚凤帝修的额头。
那里,方才旖滟用茶盏砸出的伤口确实正在冒血,她的动作是那么轻柔,她的眼神是那么急切和担忧,她的语气是那样的温柔体贴。
凤帝修没有动弹,任由旖滟的手捏了帕子触上了他的额头,他呼吸清浅了起来,似怕会吹跑这样的她,更似怕惊了此刻这满车的温馨旖旎。
那边紫儿跪着已经完全跟不上他俩的思维了,她不明白,为什么本来躺在车厢中受了重伤的红衣公子会突然醒来,她更听不懂这公子和秀的对话,当然,她更不会明白为何秀上一刻还厉害地要挖公子的眼睛,下一刻就和公子说起话来,而现在又是怎么回事,秀竟然前后变了个人一样,又对公子关心起来了!
总之,紫儿突然间发现自己的脑子不中用了,见旖滟和凤帝修靠的极近,紫儿不敢再瞧,忙垂了头。
而旖滟依旧专注地细细给凤帝修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斑斑血色。凤帝修目光幽深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那黑如暗夜的眸子清澈地倒影着她的面容,火光一映,却又似深海起浪,翻涌着黑色的漩涡,将那倒影着的小小女子身影吞噬进去。
旖滟的心不由动了一下,竟有些弄不清楚,这男人是真的没有防备,还是也在和她演戏,只心中的触动却毫不影响她的动作神情,迎上他的眸,她轻柔地勾了下唇角,睫毛轻颤着又别开了眼睛。
手中的帕子却沿着凤帝修的侧颜一点点沾过血迹,下颌,蹭到了他的脖颈,他没有动,依旧瞧着她,于是她的手轻易地来到了他的咽喉……
咽喉,做为杀手,旖滟很清楚,这里是人身体中最脆弱的地方之一。
一个有防备心的人,一个知道危险的人,一个还有理智的人,一个身处高位的人,是万不会叫不信任的人触碰他的咽喉的,那等于将命放在了那人手中。
旖滟的手隔着帕子滑过凤帝修的喉结,蹭掉上头蜿蜒流淌下来的血迹,冲着凤帝修又是一笑,清艳无双,轻声道:“别动,有些干了,擦不掉呢……”
她说着烟柳眉轻轻蹙了下,嘟了下红唇,接着明眸一亮,自然而然地便撤了压在凤帝修咽喉处的手,食指裹着那帕子凑至唇边,小粉舌一探,便在那帕子上来回地舔了两下。
红唇花瓣般上下张着,似盛开待人采撷的娇花,小舌带着水色粉嫩嫩地从两排可爱的贝齿间探出,灵动而充满蛊惑地舔舐过素色的帕子。
一瞬间,似时间凝滞,放缓了,他的目光黝黑盯着她的唇瓣,瞧着那素帕被她口中芳津沾湿,瞧着她又冲自己笑了一下,再瞧着她用那帕子再度来擦拭他的咽喉……
他,依旧没有动!
暧昧,萌动,升温,燥热,血液,流淌,心跳,加速,呼吸,凝滞,却不知到底是谁的。
旖滟的手再次按上凤帝修的咽喉,她在想,原来这个男人也不过如此。这想法冒出的同时,她愉悦一笑,音色如清晨鸟啼,道:“瞧,这回就擦掉了呢!”
她这笑带着一股天真,像是一个孩子终于通过自己的努力完成了一件极简单的任务,那样的满足而开心。
可笑容扬起,话语出口的同时,她的两指已经迅速成钳,按压,镶嵌,狠捏……
她感受到了男人的喉结在她两指间横陈着,这一刻她甚至能感受到指下男人呼吸的起伏,血液的流动,那么蓬勃的生命力,可却又那么脆弱地横陈在她的指间,只消揉捻;错!
只需如此,对她来说这些动作甚至不用眨眼间,他的喉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