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飞驰,破旧无蓬,寒风呼啸,天地一片昏暗。
马车上,刺骨的寒风早已吹凉了古尘的心。铁剑虽已锈迹斑斑,却一直不曾离手!
他呆呆地望着远方,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却自言道:
“她说的、让我等五年……”他嘴角是无奈痛苦的笑,他伸出了苍白的手,颤抖地在角落里摸索,拿出了一个酒瓶送入口中,任那烈酒罐入心肺,随即他便猛烈咳嗽,咳得弯下了腰,使那苍白的脸,终于是有了丝病态的红。
赶车的人体型微胖,也许看上去年纪不是很老,可脸上是一道狰狞的伤疤,那凹陷宽大的疤痕已是蔓延到了脖颈处的衣领,却不知道布衣深处是否还在蔓延?他望了一眼古尘,那可怖脸上竟满是无奈与怜惜。
“大哥,一定注意身体,五年……”他本想说五年之期!那个与他约定五年之期的女人。亦正是这个理由,让古尘熬了下来。可是,五年之期将近,这五年一过,古尘当如何活下去?他终究没有再说下去。
“阿福,这五年来真是把你耽误了,你以后的路还长。”
“大哥,别说了,你与我的恩情,岂是我这辈子所能报答得了?
“阿福……”他没有能说下去,忍住了那几乎快要湿润的眼睛,这些年来他总算看对了一个人,一个没有背信弃义的人。
阿福沉默,这些年的种种经历,他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他真的很痛苦,而且更孤独!
“大哥!无伦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当永远追随你”这绝对不是安慰!他们本是主仆,古尘却从不视他为奴,后来,在那无数场生死之战中他用性命为古尘挡住了一刀,自此,古尘成为了他患难兄弟。
“大哥,很多事,你应该试着去接受……”阿福试探地去劝说。
“五年,整整五年,终于是该放弃了。”他嘴角勉强挤出来的微笑,却更是无尽的痛苦。
是该放弃了?即使他不放弃,下一个五年,他的身体是否还能熬得住!古尘摊开手掌,看着掌心乌黑的血痰,却没能再笑下去……
道路坑洼,马车颠簸着继续前行,古尘以长剑支撑身躯。深秋,落叶纷飞,无限凄凉,亦正如他的身体一般,正逐渐走向死亡?
“咴咴咴咴……”瘦马惊叫!脖子后仰,前蹄蹭起。
阿福急忙御马,颠簸中古尘稳住身躯,四目对望,皆是大惊,这显然是剑气,强大的剑气自远而来,使得马儿受惊。
马稳住,二人望去,前处正有一人挡住去路,黑发如瀑,身形高挺,手中一柄长剑漆黑,闪着森寒光芒。
他好快的速度,这剑气本是从数里开外而来,却又是咋眼之间,他能随着剑气一吸之气而来。古尘脖颈处一缕长发悠然落下,显然被适才那一缕剑气所至。
他并不想杀人!不然古尘早已是刀下亡魂。
“你,真的已经废了!”看着寒风中几乎快站不住身形的古尘,那人满脸失望,竟也显得几分落魄。
他自命剑狂,一身只修剑道,剑法本是同辈中无敌!然而却在数年前败于古尘。他心有不甘,远走西域,六年归来,本意为“剑狂”一名雪耻,奈何古尘却是病入膏肓……
“剑狂,这场战,由我来替他吧。”阿福一言出口,提起长枪,纵身而起便见无数枪影!这是一套在军中上等枪法,却也被阿福耍得密不透风,毫无破绽,奈何这精妙枪法却根本不能触及剑狂。
剑狂平静地望着阿福的攻击。只是一个反手,刀柄一指,就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使得灵敏异常的阿福竟然无法躲避,击中腹部,飞身出去撞断一棵大树!
“古尘,现在的你已不配死在我的剑下……”他平静地诉说。望着阿富又道:
“枪法虽是精湛,却不是一套高深武学。”说罢,却见他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简丢向正爬起来咳血的阿富,又道:
“这套《灭世枪决》是我在一处上古遗迹所得,你若能发挥出其中威力,日后或是有所成就。”
“我不需要你的东西!”他看也不看地上的玉简,冰冷地拒绝这个南都一剑的恩赐!
古尘望着地上那古朴陈旧的玉简,他一眼就瞧见了其中的不凡,这绝对是恒古遗留的东西,能存留下来的武学必然不凡!他踉跄地翻下马车,过去捡起玉简,心中一阵欢喜。
他也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卷,丢向剑狂,道:
“这是滴水剑法,是它能让我这个并不主修剑道的人能在剑法上超越了你。用它来换取这套枪法你应该不亏。”
剑狂接过纸卷,面色狂喜,对剑痴迷的他不能拒绝这种诱惑!但心中又是万千感叹;能随意用自身绝学为一个奴仆换取一套适用的枪法,他还有什么所求?当生命到了终点,也许,能做的便是为那些活着的人留下些有用的东西吧?
可这是南荒四杰之一的古尘啊!那个曾经为大舟帝国抵御西藩数年,他是传说中的不败神将,即使放眼整个天宇大陆,他也是其中翘楚。
如今,他也无异于常人!那追寻道境,向天求寿,问鼎苍宇的路,就此断了。时光荏苒,或许多年以后,这南荒,甚至是大周帝国,也没有人还能记得在某个时期,南荒四杰之一的不败神将古尘吧。
“古尘,我欠你一个人情。”他本孤傲,不轻易受人恩惠,一身痴迷剑道,自封剑狂,以至于世人都不知他的真名真姓,来自何处?如今他已有资格问鼎南荒四杰,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