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后夜才到达齐王府,沉灵莞的那洞口她与景知走了许久,她不知涣沉月楼何时凿了那样一个出口,不过出来便好,一切顺其自然,既然出来了,那涣沉月楼就与她再无关系。
“你带她去西院,”景知朝一旁侍女摆了摆手,“今夜天色已晚,你先歇一晚,其他事明日再说。”
“嗯,”今日的确是晚,梨梨也不好在说些什么,便跟着侍女走了上去。她现在已经到了齐王府,不容的她在后悔,以后的路如何,她不能窥测,命运就如一个轮盘,一转便是一轮,再也倒不回去,就像她杀了景安一样,或许她内心有再多的悔,有再多的恨,都是徒劳一场。
翌日很晚梨梨才缓缓从床上爬起来,窗外的光早已射了进来,怕是要到晌午了,也没有人来喊她吗?她只得自己推门出去,刚推开门,梨梨就看见一个小丫鬟端着水做着要推门的姿势。
“梨小姐,你醒了,我刚要唤你呢,”说着那丫鬟已经端着水在一旁,“王爷叫你梳洗后陪他去用午膳。”
去吃饭,梨梨笑了笑,他应该是又要对她说些什么吧,这凭空而来的好,让她逃离了涣沉月楼,她想这不过是相互利用吧了,她需要他的势,他的身份,而他需要她的什么,梨梨不知道,但很快她也会知道。
梨梨被带去了另一个厅堂,看见景知早已端端正正的坐在了那,见她来,朝她微微笑了笑:“坐吧,”他拿了展茶,在手里荡了荡,“我早先与你说过,我虽没景安得宠,但我也是皇子,她娶妃或许父皇还不许,可我不一样,他肯定巴不得我娶一个你这样的。”说话间,梨梨好像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抓不到的悲凄。
“我这样的怎么了。”
“你这样很好,快吃吧,”景知拿起筷不了痕迹的吃了起来。
她这样,也对,她不是什么大富人家的小姐,也不是什么贵臣之女,就算是,她也只能是个罪臣之女,梨梨更是不解问道:“那你为何要娶我?”
“我……为何要娶你,”景知弥喃着,他皱着眉像是在沉思。
“那你为何又要答应嫁给我,既然答应了,这婚事就早办了吧,”景知忽然不在沉思刚才的问题,“一切从简,我想梨梨不会嫌弃的吧。”
他用一脸宠溺的神色看着梨梨,梨梨有些不自在,偏过了头:“王爷安排就好。”
他们的婚期安排的极紧,就在后日,没有宴请,没有高堂,什么也没有,只有一身红的有些刺眼的喜服,梨梨盖着大红的喜帕,被丫鬟扶着手慢慢的走着,她的心不知为何如此沉重,是她对不起景安吗?明明喜欢他,却亲手杀了他,明明已经想到了他们的未来,她现在却嫁给了别人,是她亲手毁了这一切吗?周围好冷,好静,明明是喜庆的日子,为何像是天人一隔,不复相见。
梨梨不知觉已经走到了,丫鬟已经放了她的手,她忽然觉得好怕,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没有依靠。
“梨梨,”突然有人喊她,这声音好熟悉,是谁?她隔着喜帕,看不清。
“梨梨,你真的要嫁给我吗?”
这声音……是……梨梨觉得周围越来越冷,冷到她窒息,有一丝恐惧,她好想掀开眼前的束缚,她的确掀开了,帕子落的极缓,仿佛千年,万年。
梨梨不可置信,眼里是惊恐,她后退了数步,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他,眼前人是那万年不变的白,一身白,只不过摘了那层阻隔千山的纱,她怎么会那样的的傻,公子景知,景知公子,她早应该猜到的,他们说话是那样像,何况身姿。
“梨梨,你真的这样想走吗?”没了那层纱,他的白衣衬的他那样清冷。
费劲心思,她还是逃离不了他,他肯定以为她是可笑的吧!连她自己也觉得她是一个笑话。
“梨梨,一个王妃对里很重要吗?”景知慢慢的朝她靠近,逼得梨梨不得不慢慢的向后退去。
一切一切的心酸他永远不会知道,只会有她,梨梨眼角已经涌了些泪,她不甘心。
“重要,至少能远离涣沉月楼,能离开你,”梨梨已经无路可退,她靠在墙上,泪无力的掉落,“你当初就不应该救我,你让我死了算了,我恨透了这样的日子,永无天日。”
“永无天日,梨梨,景安对你这样重要吗?”景知已不觉间一手抚上了她的脸,眼里是伤痛。
“重要,至少比你重要。”梨梨咬着牙,滂沱的泪从脸颊滑下,她一手推开了他的手,可他不容得她推开,猛的抓住她的手腕,脸朝她压了下去,他的唇与她的唇相碰的一瞬,他再也抑制不住,双手死死环住她,用力吻住,他的手滑入她的颈处,梨梨使劲力推着他,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她也忍不住内心的压抑,掌心凝了全身的力,趁他毫无防备,一掌而过,挥出了他俩的距离,像是一条河,永不可越过的鸿沟。
景知向后退了数步,他捂着胸口,一口血从嘴角溢了出来,带着不舍伤意:“梨梨,我与你十数年的日子,还比不过你与他的几月吗?”
梨梨看着他的伤,却了无快意,只有悲戚,“他死了,而你没死,我恨杀人,可你永远只知道叫我去杀人,从来你对我说的只有练剑,我讨厌练剑,我说过,你不该救我的,你要是后悔了,你现在就杀了我吧。”梨梨仿佛用了一身的力气说了这些话,她无力的闭了眼,时间还在走着,许久的许久,她终于听见了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