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宗主趁机一甩袖子走回座位坐下了,伸出双手朝众人虚空压了压:“各位都先坐吧。”
“既然杜老与邢长老都有择徒的道理,谁也说服不了谁,那便依着旧日里的规矩来。”
“可是……”杜老头还想说话。
凌宗主笑着道:“现下那小丫头也不在,争了毫无意义,待她回返,叫她自己选也未尝不是个好法子呢?毕竟你想收徒,也得要人家心甘情愿。”
“……”杜老头默了好一会儿,才不甘心地坐回了座位。
凌宗主见事情暂时揭过,便招手唤了人去询问找寻聂云婳。
然而聂云婳可不知道满宗门最尊贵的人都在寻她,盘膝打坐足足花了小半个时辰,将丹药完全练化了这才伸了个懒腰起身。
结果一抬眼就瞧见大佬一眨不眨地死盯着她看。
“怎,怎么了?”她连忙挺直了背脊:“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婳儿,你何时生辰?”况染尘的眉眼微敛,没有看她的眼睛。
“啊?”生辰?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我三月的生辰。”
“三月啊。”他想了想,蓦然抬眸微笑:“还有六个月呢。”
“嗯。怎么了?”她歪着头有些不明所以:“况大哥想给我庆祝生辰么?”
他抿紧了唇,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这是其一,其二么……婳儿,过了生辰,你就满十五岁了,虚岁十六。”
“你曾说,按照你们凡人的习俗,十六岁便可以成亲是与不是?”
聂云婳脑海中突然想起来当初自己信口所说的推脱之言。这会儿也不能摇头否认啊!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是啊,但,但是虚岁,也不作数呀。”
大佬可不依,分外认真地拉着她的手道:“便是成亲不作数,定亲也得作数。莫非你想不负责?”
“入了这桃源宗,着实男子无数……”
聂云婳看着大佬略黑的脸色,顿时就知晓这坛老陈醋只怕已经翻了无数次。
“负责负责,一定负责!”她家大佬眉目如画绝世之姿,能打能扛会暖床,若是要挑朵鲜花插在她这块牛粪上,大佬这朵简直就像雪山上的小白花一样纯粹完美。(`?w?′)
大佬听了似乎松了口气,满意地点点头。
“那……”她四下看了看,开口道:“我已经没事了,此处也不是久留之地,我得快些回去的。”
“好。”况染尘站起身掸了掸衣袍上的尘:“我也须得回赵长老处,咱们暂时分别吧。”
“也好。”聂云婳笑眯眯地摆了摆手,便朝着擂台行去。
况染尘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身影没入远处的人群,神色里蓦然露出一股复杂之色。
他垂首,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篆,黄色的符纸上赫然印着一抹佛国的印记。
长叹一息,那符篆在灵力环绕之下飞入了空中,风吹过,墨发飞扬,符纸上蓦然跳起点点火星。
慢慢的,符篆烧成灰烬随风飘散。
“对不起,师尊。”
他已经想起了佛国旧事,想起了师尊,也想起了自己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