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月六识完全被封印,像一颗睡莲,安静的躺在玉床之上,这是最珍贵的暖玉做成床,可以自主的吸收天地间的灵力,顺着乱月的穴道经脉寸寸进入,慢慢滋养她的身体,像枯木一般枯槁的身躯渐渐透出了点点生机。
一个男子带着一个包裹走进来,看了一眼在一旁静坐的紫衣女人,又看了一眼在床上依旧没有一丝血色的小女孩,两年,都是这样过去了,每天都是一样的场景,都是带着希望看着太阳升起,看着她的脸色似乎变好了一点,一到晚上太阳落下,她的脸色就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这是今天早上的凝露。”
男子打开包裹,从里面拿出一个透露着寒气的玉瓶,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晃荡的声音。
紫衣女人微阖的双眼睁开,射出两道宛若实质的精光,男子的眼睛微微眯起。
“回来了。”
紫衣女子伸手微微一拂,玉瓶宛若被实体托起,平稳又快速的飞到了她的手里。
在手里晃了晃,听里面的声音,眼神波澜不惊,不见一丝色变。
“易尘,她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尽管不愿意说出这句话,可这是他们需要接受的残忍事实。
易尘一掌拍在石桌之上,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极力的掩饰着神情的变化。
“尘儿,不好意思。”
紫衣女子站起,只是一瞬间,她的身影就到了门口,轻轻的带上了门,看着里面的两个人,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
直到叶君的身影完全消失,气息凝结成了一个保护着这里的结界。
一步一步的往乱月所在的床上走去,他的脚提起来很快,恨不得立马就到了她的身边,看到她的面容,又放下的很慢,很谨慎,他怕,怕自己走完了这一条路,就再也见不到她,哪怕只是这样一个苍白的面容都再也见不到。
在蹉跎和犹豫之中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还是来到了玉床边上,而那先前纹丝不动的石桌,在掌力消失的时候,化作齑粉。
他面容憔悴,长袍之上还隐约可见收集晨露的时候沾上了点点露珠,他的手掌指节分明,在指尖触碰到乱月冰凉的指腹的时候,整个人都抖了一下,然后有什么东西似乎随着这一下的抖动被抽离了。
紧紧抓住乱月冰冷的手,想把温暖传送过去,可是,乱月的身体犹如一个黑洞,所有的温暖都消失不见。
比体温更炽热的温度滴落在乱月手上,却只是顺着她手上的弧度留下,然后消失不见。
“乱月,不,宋雎。”
易尘叫出她的名字,一字一顿的,他怕这种绝望的安静,害怕每一次的呼唤都听不到回应,害怕她就这样永远的离开。
果然还是意料之中的安静,一如既往的拿起了那个玉瓶,轻轻地打开了盖子,靠在乱月依旧嫣红的嘴唇之上。
她惨白的脸总是让人怀疑她是否还有生命,这嫣红的嘴唇却总是可以带来微弱的希望,虽然他知道这是每天的晨露才有的效果,可是,可以这样,也很好了。
“我在什么地方?”
熟悉又陌生的女声传过来,带着丝丝沙哑,易尘一颗心都将要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