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7日,新生班开课。
和尤礼同期进来的有十五个人,全部都是女生。
尤礼昨日一直在店里呆到晚上十一点多,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店铺从选址到准备开张,可谓准备的齐全。
只需要挑个好日子,就能择日开张。
陈子办事的效率和成果,总是让她很放心。
不过尤礼有些疑惑,这阵子哪怕在越剧团的时候也见不到徐放,而且似乎在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对徐放的行踪闭口不谈。
招新的工作徐放交给林叔了。
追来这里,总是见不到人,这让尤礼觉得心里十分痒痒,倒是那只叫恶霸的狗,每天都来蹭吃蹭喝,狗粮都吃去了一袋半。
她是凌晨才回来的,尤礼揉了揉太阳穴,昨日在店里吹偷了空调,脑袋丝丝的痛。
今天一早还差点没起来。
但是今日第一天开课,爬起来进教室就能见到徐放的这个诱惑,给了她莫大的勇气。
尤礼打了个哈欠,抬脚越过门槛,进了授课室。
讲台上,男人穿了件白色的衬衫,袖口没中规中矩的包裹着手腕,而是被他卷起,露出精壮结实的小臂,领口的扣子有两颗没扣,能清晰的看见漂亮的锁骨。
徐放瞥了她一眼,拧起眉头,问她:“几点了?”
男人声音不带半点起伏,隐约煞着凉意,尤礼乖乖站住,回头看他,拳头揉吧了两下眼角,“起晚了。”
“上课时间和授课注意事项早在一个星期之前通过邮件发送,你没看到?”他双手撑在讲台上,周身气压很低。
“你有没有点纪律性?”
他这话一出,底下原本就安静的课堂瞬间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尤礼自知理亏,“下次不会了。”
“出去。”
她沉默了下,随后抿唇,“行。”
说实话她太困了,就算徐放是她的精神良药,估计她也撑不住不倒在课桌上去见周公,算了,她还是不惹他生气为好。
况且头怎么这么痛!
她皱巴了下眉头,转身就走,洋洋散散的走到门外,顺势坐在地上,身子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
长廊明日,外面阳光正好,全方位的包裹在她身体的周围。补平她吹空调到头痛的烦恼。
授课室内有两个女同学忍不住的嘀咕,“徐老师这么严格的啊。”
声音不大不小,很不巧站在讲台上的徐放能听见,他掀起眼皮,视线落在说话女生的脸上,女生只敢对视半秒,就心虚的低下了头。
不是说徐放是男旦吗?性子偏温和吗?这眼神为什么这么戳?但是好帅啊啊啊。
尤礼意识忍不住的往远飘,但是耳朵还活着,授课室起先特别的安静,随后徐放的声音传来。
“多年以前,越剧还不叫越剧,这种为人们喜闻乐见的曲艺形式,被称之为落地唱书。”
声音真好听啊,这是尤礼在陷入睡眠之前,脑海中唯一仅存的理智。
下课后,授课室内的同学三三两两的逐渐走光。
“徐老师再见。”一个两个的同学走出教室都跟徐放打了招呼。
徐放边点头边整理着教材。
越剧教学并非一上来就研习唱腔,因材施教也是必要的课程,想要学好一门艺术,就要对这么艺术做个通透的了解。
钥匙在他的指间叮当作响,徐放一脚迈出教室,转身欲锁门。
但是地上端正坐着,身子靠壁的女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女人呼吸均匀,长睫安静的伏着,胸膛呼吸很稳当,似乎睡得很惬意。
徐放挑眉,凭心而论,尤礼迟到他并不觉得意外。
不过眼前这幅景象,很像是闹了一早上的猫偃旗息鼓,闭着眼睛慵懒的在晒太阳。
钥匙插入锁孔,左扭两圈,随后抽出,徐放不打算留下。
“喂。”他还没走两步,身后的女声横插进来。
尤礼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看起来像是早就醒了。
徐放脚步顿住,回身。
“现在大家都这么冷漠了吗?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她起身,随身拂了两下裤子上的灰,挑眉看着他,“为人师表,出来也不说叫我一下。”
徐放没说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地上挺凉的。”尤礼意有所指。
徐放扯了扯唇,“我看你睡得挺开心的。”
“是开心啊,主要不是我睡得舒服,而是老师你声音好听,老师你听没听说过现在有个词叫ar……”
徐放转身就走,尤礼几步追上,“哎,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问徐老师,认真的,真想问!”
尤礼抓着徐放的胳膊,眼神无比虔诚。
徐放低下头来看她,尤礼灿然一笑,“我这节课落下了怎么办?”
“问问自己的良心,愧疚吗?”他眼神平而静,“觉得愧疚的话……”
尤礼眼前一亮:“就去找你吗?”
徐放勾唇:“不。”
他俯身,英俊的五官在她眼前放大放大再放大。
笑道:“多看看书。”
说完,将手中的教材塞进她的手里,在尤礼顿起波澜的目光中走远。
瞧着男人那挺拔,修长的背影,尤礼眯起眼睛,心脏砰砰乱眺,她伸手戳了戳心口的位置,低头道:“就喜欢你这诚实又没出息的样。”
将徐放给她的书抱紧,尤礼回了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翻开。
第一页布着纯白色的背景,页面最右端中央处,印有旦角扮相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