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声知道豆六有些地方的确做假了,但是没想到做了这么多的假!
这个大理寺少卿所说证据是否充足?
诏狱的案件不必公审,三法司均无权过问,他从何处获得这么多详细的内部绝密信息?
而且1440户人家不是小数,他去联系和游说如此多的家属联合签名,这么大动静怎么东西厂的人一点也不知情?
他背后定有人主使,主使他的人是谁?
营声满脑子的疑问,不顾皇上和众大臣在场,怒冲冲走到他面前,小瞳孔露着杀气,逼问道:“你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从何处得到这些案宗?一定是为了升官发财恶意冤枉忠臣。说!谁指使你的?”
“难道营大人不知道三日前西厂卷宗房发生了火灾?”梁客倒是镇定自若,反问营声。
营声知道这件事情,豆六告诉他说卷宗房不小心起火了,卷宗全被烧毁。
他当时不以为然,说烧了就烧了,烧了反倒好,你马上要调任,把屁股擦干净再走没什么不好。
“西厂的卷宗不是被烧了,而是被偷了!”梁客讥讽地告诉营声。
他嫌营声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往边上挪了几步,面对着明啸宗请求:“请皇上容臣继续发言。”
“讲!”明啸宗饶有兴趣地坐直了身子。
梁客说三天前的晚上,不知道是谁送了好几十个麻袋的东西到他家里,里面全是西厂的卷宗。
那些卷宗当中,有4岁小孩煽动百姓造反;有70旬老汉qiáng_jiān少女;还有身怀六甲的孕妇持刀抢劫官粮。
他感觉特别奇怪,立即组织人力逐个调查这些奇怪的案件,三天三夜没有停歇。结果发现全是冤假错案。
那些冤假案的家属个个痛心疾首,说是豆六任性而为,滥用私刑,屈打成招,或者是死后被按上的罪名。
“皇天在上,如此虐待百姓,天理难容!”他跪地疾呼,恳请皇上严惩酷吏豆六。
“西厂的卷宗都被烧了,你却说卷宗在你手里,鬼知是真是假。另外就算是真,凭什么盗窃之人偏偏要送到你那里?”营声质疑他。
“父皇,这位梁少卿,儿臣读过他的《梁氏洗冤录》,里面记载了他所有的探案经历,令人折服。梁少卿出生侦探世家,民间称其为神探梁。我想那送卷宗之人,一定是冲着他的名气而去,希望他能为冤屈者伸冤。”朱琦挺身而出,替梁客撑腰。
“皇上,西厂的卷宗室是朝廷重地,盗窃卷宗是造反。与造反之人勾结,私下调查并且不上报,居心险恶!必须立即擒拿审查!”营声扯着嗓子叫嚷。
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众臣唯唯诺诺,包括明啸宗也一直对他睁只眼闭只眼,忽然冒出这样跟他争锋相对的人,他竟有些不适应,情绪有些失控。
“父皇,朝廷重地的卷宗被焚毁,如此重要的事情,西厂是否上报?”朱琦反问。
“朕并不知情。”明啸宗回答。
“那营大总管,此等大事,你为何不上报?”朱琦严厉地责问营声。
“皇上日理万机,这等小事也去搅扰,皇上如何忙得过来。”营声狡辩。
“既然是小事,梁少卿发挥自己的特长、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为皇上调查案件又有何不可?为何他不上报这种小事是居心险恶,而你不上报就是为君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