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目光对撞一阵似乎有了答案,不一会,周允礼便道:“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温棠闻听此言,不禁心下一暖。
她想了一会才道:“这事儿我家长平遭的罪最多,放不放人得看他的意思。另外,劳请四娘出去一会,我有话和爹说。”
温棠这时将薛氏从地上扶了起来,和周允礼对看一眼,周允礼随之也扶着久跪的薛氏慢慢的走了出去。
待房间内只剩两个人的时候,温棠才一步一步的走到温孟庭的床边,问着:“爹,为何突然要将钥匙给我?我以为你恨不能杀了我。”
“哼哼......”温孟庭老迈的脸上浮起一层笑容,却只是皮笑肉不笑,眸中满是阴沉之色。
缓了一会,他才说道:“我恨你不假,但是也不得不认同你有手段,做生意的人,少不得这种无所畏惧的胆识。
我的几个儿女中,谁也不如你。”
说到这里,温孟庭咳了一阵,后又继续说道:“之前我怕你一个丫头不自量力,会毁了温家。现在我也看清楚了,将铺子交给长志,那才是真正的毁了温家。
不过说到底他也是你的弟弟,到时安chā_tā进铺子里跟你学着做生意,让他改邪归正,将来我也算是跟温家列祖列宗有了交代。”
“就这些?”温棠皱了皱眉。
当真就只是这个原因么?她心有蹊跷,可是看着温孟庭那病重中的神态,也不像是虚情假意的样子。
“好了,为父要休息了,叫你四娘进来给我喂药。”温孟庭不想再说下去,冲着温棠挥手,示意她出去。
走到门口时,温棠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道:“爹,四娘也是有血肉有尊严的人,以后别再让她求人了。”
说罢,打开房门,恰好对上薛氏一双泪汪汪的眼睛。
想必薛氏站在门口多时,方才她说的话也全听见了。听见也好,她也正想当面和薛氏说来着。
她扯了扯嘴角对着薛氏点头示意,就在越过薛氏离开的时候,她隐约听见身侧传来一声谢谢。
可是那声音轻的又很不真切,再转过头时,薛氏已经进了屋关上了房门。
温棠走后不久,薛氏回到床边给温孟庭喂药,又好奇的问道:“她答应了吗?”
“总会答应的。”温孟庭回着。
薛氏又问:“老爷当真是想通了才将铺子钥匙给这丫头的?”
“哼~”温孟庭一下子笑出了声。
薛氏勺子中的药汤不小心沾到了温孟庭的胡须上,她随之拿出帕子去擦。
而温孟庭这时笑的无比恣意,全然没有一个病重的人该有的神态。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就像是已经寻找到猎物的野兽,虎视眈眈。
薛氏拿着帕子的手顿住,忍不住叫了一声“老爷?”
温孟庭这时却将她手中的汤碗一把夺过,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这一突然的举动,将薛氏吓了一哆嗦。
“老爷,您这是......”
“那臭丫头要不是巴结上了周允礼,我用得着这么哭着求着要交出铺子来赎人吗!不过这几串钥匙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这盐引大印可还在我这里,没了这个东西,将来她不过就是空有几间铺子而已。”
“可是那许淮生不是她的干爹么?老爷不给盐引,那许淮生指不定要倾囊相助的。”
薛氏说完,温孟庭的目光微沉,好半天之后才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看来,我要让这多年的老朋友吃点亏了。”
从温府出来,温棠和周允礼一路并肩而走。
走了一阵之后,温棠才开口说道:“四爷,谢谢你。”
周允礼不似过往那般对她嬉笑,反而面带肃容,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对于温棠的谢谢,他反应甚小,只解释道:“这事不该谢我。之前那一家三口也不是我帮着找到的,是媚儿,你应该是谢谢她才是。”
温棠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十分纠结。
他刚才叫了一声媚儿,十分亲密,心中不由得有些酸酸的。
见话音落下之后又是一阵沉默,温棠才又尝试开口道:“四爷不是在京中的么,怎么会突然间回来了?而且为何是许姑娘找到的人?”
“之前家父称病便回去探望了一下,见他无恙,便又回来了。回程的路上撞见一路跟踪那三个外乡人的媚儿,于是便也跟着在暗处盯着。没过多久,缉私营的兄弟赶来,便趁机将那三人拿下,急忙赶了回来。”
周允礼一边说着一边有探探天色,似乎准备着要离开。
温棠还未说尽心中的疑问,周允礼便急急说道:“棠儿,我有事先走了,你若有需要帮忙的事情,可以来缉私营找我。”
“那...”
温棠微微张口,周允礼就已经等不及的跑走了,留着她站在原地,心中道不尽的失落。
他是着急去哪里?去找许媚儿?
回到铺子,温棠取了些银子上胭脂铺购了几套上好的胭脂水粉,又带了些许谢礼去了东关小巷。
想要得知许媚儿在哪座楼子并不难,只需要随便拉个人问问,便会有姑娘似烽火传烟似的将许媚儿的名字响彻在整条巷子里。
很快,她被一个身姿妖娆的姑娘带进了妓楼子里,紧接着那姑娘大喊一声“许媚儿,有位姑娘找。”
不多时,那二楼便围满了姑娘。
一个女人进妓楼,这不仅荒唐,还是天大的笑料。
姑娘们笑吟吟的说着各种不堪入耳的话来招呼温棠,而温棠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