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翠莲,几日不见,别来无恙。”
待狱卒打开牢门,温棠弯腰走了进去。阴暗潮湿的房间,只从小小的窗户洒下几片阳光,却将这牢房映照的更为阴森。
谢氏仍旧是坐在那里,目光定定的看着地面,对于温棠这个大活人视而不见。
今日温棠来,也不打算同她吁长问短,见谢氏不说话,她便准备直接奔向主题。
向着门口的人拍了拍手,很快两个衙役捧着东西走了进来。
谢氏的眼中有了疑惑,这才看向温棠问道:“瘟神,你又玩什么花招?”
温棠低头笑道:“你可知道,爹为了救你,和我做了什么交易?”
“什么?”谢氏转过脸来,目光一颤幽幽的说道:“老爷终于救我出去了。”
温棠这时又道:“别着急,我话还没说完呢。爹说只要放你出去,他便同意将温家所有铺子的钥匙都交予我。
这样一来,三娘您这么都多年的筹谋与期待不就落空了么。”
她含笑审视着地上的谢氏,瞧着谢氏的神情,从一开始得知可以出去时的暗自欣喜瞬间变成这幅震惊到不知所措的样子,温棠着实看着痛快。
“老爷当真把钥匙都给你了......”谢氏双拳紧握,尖利的指甲陷入肉中。
“对。”温棠又道:“可即便是这样,我也没想好究竟该不该放你。就在昨天,我想了一夜,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办法能让我释怀。”
“你究竟想怎么样!”谢氏从唇齿间生冷的吐出这几字。
温棠便浅笑道:“放你出去可以,但是,你必须立即剃发出家,此后三年也只能在庙堂度过。唯有这样,你才能洗清你身上的罪孽。”
谢氏闻言,立马吓的瞪大眼睛,瞳仁一颤,吼道:“瘟神,你究竟是想让我恕罪,还是其实你只是想报复我而已。”
“我报复你难道不应该吗!”温棠勾唇,慢慢蹲下半个身子,看着谢氏说道:“三娘,你欠我娘的债,何止是这三年能偿还的。你在心里可能会怪我害了长志断腿,但是你怎么不想想,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应呢!”
看着谢氏那一脸苍白的模样,温棠又道:“虽然一路艰辛,但好在我和长平都一步步闯了过去。老天爷是有眼的,你犯下的过错都有因果报应,别以为能逃过去。”
“放你娘的狗屁!老娘才不怕什么因果报应。”此时谢氏面目狰狞,死死的盯着温棠说道:“不过就是剃度出家,你以为我很怕吗。瘟神,我倒要看看,我们究竟谁先输!”
谢氏狰狞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阴鸷。
温棠对她的举止倒也不意外,瞧着她愤恨交加又气急败坏的样子,也够了。
这样的人让她在庙堂内聆听佛音而不能踏出半步为她的宝贝儿子出谋划策争夺一切,想必对她心里也是一种煎熬吧。
温棠不再理她,只让人尽快将她的头发剃掉而后送进山上的庙堂去。
当温孟庭得知温棠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放的人,眉尾眼稍的壑纹又深了些。
温棠来索钥匙,可是薛氏又不知这种状况该不该给,便将目光转向温孟庭,轻声问着:“老爷,这钥匙......”
“你过来。”温孟庭朝着薛氏招了招手。
薛氏以为他有什么吩咐,紧忙走到床边弯身问道:“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谁知话音刚落,薛氏脸上便迎来火辣辣的一记。
她捂着火热的脸震惊的看着温孟庭,得到的却是一顿训斥。
“我既然答应过要给钥匙,自然不会食言。你居然还要向我再次过问,怎么,我是那种说到做不到心胸狭隘的人吗!”
温孟庭说完之后,夺过钥匙,一把摔倒远处。
他看着温棠道:“要拿钥匙,自己捡。”
温棠静静在远处看了一阵,瞧着薛氏明明满腹委屈可是也只敢低头站在床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瞧着父亲对自己痛恨,可是又不得不兑现承诺的不情愿。
她这时冷冷一笑,转身捡了钥匙便想走。
但是在临走之际,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说出自己的想法。
她走向薛氏,正色说道:“四娘,虽然你嫁给了爹,可这不代表你就可以任人使唤糟蹋。你这样隐忍的性子,只会让茹楠有样学样。
难道你想茹楠将来嫁人也学你的样子,处处被人欺负?”
“够了!”薛氏抬起头,下巴颤了颤,她道:“嫁夫随夫,是为伦常,我只是做一个女人该做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教我。”
温棠吃了一憋,心中只觉的无语。有时候倒感觉这样的人是可怜又可恨。
看了薛氏一眼,她不再说什么,转身便走了出去。
或许是事情都办的顺利的缘故,温棠瞧着今儿天气倒也柔和不少。
不似前几日那种夏日独有的燥热,走到哪儿都觉得有和风吹过,十分惬意。
回铺子的路上路过一家医馆,恰好瞧着一位缉私营的兄弟从里面拎着药走出来。
温棠还以为是周允礼生了什么病,立马上前询问道:“这位大哥,请问是不是你家统领生了什么病,严不严重?”
缉私营的人对温棠并不陌生,这位兄弟自然认出来温棠,打了个招呼之后,才道:“嗨,倒不是我们统领生病了。不过也差不多,这两天我们统领可头疼了,闷在缉私营的后院中唉声叹气的。
三姑娘要不要去看看他?”
温棠以为这个兄弟说的头疼是周允礼患了什么风寒导致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