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妈的制止下,温棠不再说下去。
此番是何向生与温长平一起走,何妈在收拾好东西之后又急急的去儿子的房间催促,好不容易把这臭小子叫出了房,倒见自家小子近来有些不对劲。
以往让他干啥便干啥,现下让他陪着少爷出去一阵子,他倒显得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趁着大厅无人,何妈插着腰数落道:“臭小子,夫人小姐可是把你当家人待的,怎么让你陪少爷出趟门就这么垂头丧气的。”
“娘,我没有。只是......”何向生那黑骏的脸上有些懊恼,后道:“算了,我去就是了,您可别催了。”
说完话,何向生便小跑着去了后院洗漱。
何妈还想对着他的背影再念叨两句,恰好这时楼梯处有了动静,不多时,温长平走了下来。
温长平早早梳戴一新,下了楼便问何妈温棠的去向。
待到温棠从后院进来,瞧着她满脸倦容的样子,温长平终究还是将心里那番话给压了下去。
清晨,街上行人尚无几个,出行的码头上却是围满了一堆人。
今天来送温长平的也就温棠和何妈二人,一个要送走自己的亲弟弟,一个要送走自己的亲儿子,二人眼里满是不舍。
温长平背着行李站在那看向温棠,瞧着她泪眼汪汪的样子,温长平什么话都没说,上前一把将她抱住。
细数回江城的这段日子,和长平相处那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的抱自己。
温棠一时没忍住,开始小声哭了起来。
从一开始姐弟之间略有嫌隙,到如今排除万难,心终于挨到了一起,这怎能让温棠不激动。
温长平察觉到她哭了之后,这才松开她,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问着:“姐,好端端为什么哭呢?”
温棠道:“没什么,可能是江边的风大。”又怕长平担心,她在这时挤出一抹笑容。
瞧着温棠在笑,温长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拉着温棠的手说道:“姐,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不用担心我。我想好了,去了外公家,我会好好念书,争取将来也能去上京赶考。”
“长平,你一定好好的。”
温棠抚摸着弟弟的头,泪光涟涟的说着。
温长平点了点头,道:“你也要保重。”
二人依依惜别一阵,最终还是在船家的催促声中上船离开。
温长平先行上了船,走在其后的何向生在临上船之际又突然折返跑向温棠,他一脸认真的说道:“三姑娘,我不在的时候帮忙照顾我娘,还有......”
何向生低头嗫嚅一阵,最终闭着眼睛喊了一句:“还有帮忙照顾茹楠小姐,拜托了!”
喊完之后,何向生扭头就跑,生怕被自己的娘看出什么拉住他追问。
在何向生猛的一下跳上船后,船家摇桨划船,船身在碧蓝的水面上荡下一层层水纹,直到船身愈行愈远。
温棠和何妈站在岸边不住的向着船的方向挥手,直到那船已远道看不清人影的时候,身旁的何妈才突然问道:“三姑娘,那臭小子刚才说要照顾茹楠小姐是什么意思?”
“那臭小子该不会对茹楠小姐有什么想法吧?”
“这小子该不会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吧!”
何妈在那一阵盲目猜测,惹得温棠止不住笑意说道:“向生好歹也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就这么瞧不上自己的儿子非要诋毁他不可。”
何妈边走边道:“做娘的心里哪个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有本事,但是我还真就怕他和茹楠小姐有牵连。他真要有了那心思,茹楠小姐看不上他还好,要是看上了,那将来老爷那关怎么过。门不当户不对,只会招来羞辱,到时受苦的还不得是两孩子。”
何妈本是越想越怕,但是看着那远去的船身又突然庆幸几许,这才安下心随着温棠回了铺子。
温棠如今手握温家所有盐铺的钥匙,肩上的担子自然也重了。
一个多月以来她都忙于在多间铺头间来回奔波,何妈眼瞧着她都累瘦了,看着十分舍不得,于是乎天天都要给她炖锅鸡汤补补。
谁知温棠因为忙碌根本无暇在吃喝上费工夫,每每都是潦草吃上几口便去忙事,最终那大半鸡汤全落入温长乐一人肚中。
这些日子温棠没见着胖,反倒是温长乐愈发圆润了些。
这日中午,温棠正在西街的铺子和温孟庭身边的管家老徐对着帐本。
虽说温孟庭将钥匙都给了温棠,但是他让管家每隔七天和温棠对一次帐目,以作提防。
这帐刚刚对到一半,就听见门外有人进来。
又听得铺子里的伙计恭敬的叫着“温少爷”,温棠这才双目微抬,向着前方瞧去。
只见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温家二少爷温长志。
瞧着温长志现下已经可以抛开拐杖独自行走,只是走道的时候还是一瘸一拐的。
时下的他再怎么耀武扬威,可是因为腿上的缺陷,总还是让人觉得少了些气势,甚至有些早就看他不满的人在背后还会偷偷取笑他。
温长志此时巡视四周,时不时双手插进盐罐看看盐,时不时又用脚踢了踢旁边的瓶瓶罐罐,最后又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双脚自然的搭在桌面上。
时下铺子内还要迎客,他这幅痞相显得十分不雅观,周旁的伙计想说什么,又只能将目光向着温棠探去。
柜台后的温棠一直注视着温长志,见他这幅模样便知是来找茬的。
温长志想激怒她,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