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之中,漆黑一团。只有远处的微弱的灯火,在细微地闪烁着,宛若浮在远方天宇的,微弱的希望一般,可望而不可及。
不知过了多久,地牢的最深处,一个细微的shen吟声,夹杂着痛楚,在这一片黑暗中,隐隐约约地响起。
再接着,那个一团漆黑的空间,一个人影,慢慢地靠着墙壁坐了起来,然后只动了一下身子,又“嘶”的一声音,痛叫起来。
眼前,光线昏暗,气味潮湿。那个小小的身影,静静地沿着墙壁坐起,然后慢慢地凝聚起一分一分的力气。
汗水,流满一额,又一身,那个黑暗中的人影,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已用尽,她微微地喘息着。然后开始查看周围的一切。
这是一处阴暗的地牢,空气**,气息潮湿。可能因为是专门关押普通犯人的地方,同时知道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所以看守也比较懈怠。
黑暗中,人影闪动,轻轻地喘着粗气,昏暗的灯影照了过来,隐约可以看出,那是一个年轻女子的侧脸上。
只见她的脸,早已肿得不成样子,身上,更是血迹斑斑,那样子,明显地是受过酷刑之后的惨状。
然而,再看她的衣着,还有可以分辨出轮廓的五官,那可不是日前紧跟着安雨的萱儿么……
“萱儿,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我可是清楚得很,你最好在我还没有真正发怒时,告诉我,我想要知道的……否则的话,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样的话,言犹在耳。说不出的暴戾以及疯狂,还有她字里行间的冷意和恨间,萱儿直到现在想来,还觉得浑身颤抖……
颤抖么?她可是记得,当初的当初,她的主子双手尽折,可是,却连一丝痛的表情,都没有流露出来呢……
“你这丫头,就只会哭,以后到了外面,可别说是我的丫头啊,丢人现眼……”她的主子,一边帮她抹着眼角的泪,一边还在责备。那样子,心痛而又心酸,令萱儿一想起来,就会觉得心底温暖……
是啊,就只会哭……
萱儿的心,悚然一惊,连忙用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手,用力地在脸上抹了一把,可是,还在流血的手,又开始剧痛起来,她一边甩手,一边倒吸着冷气……
看来,下次看到秀,她得好好地问一下,要怎么才能忍住疼痛才是……
秀,你放心,萱儿以后都不会哭了,这一次,青儿不靠天,不靠地,要靠自己的本事,离开这里……
一日一次的牢饭,终于来了。
那个送饭的狱卒,显然对于酷刑和鲜血,早就能祥于耳。所以,他只是粗鲁地,职业性地将手中的冷馒头一扔,也不管他是否掉到了地上,然后将手中的冻水舀了一瓢,往那个烂了一半的破碗里一倒,连正眼都没有看一眼,那个闭着眼睛一身血污的少女,就走到下一个门口那里去了。
牢门之内的萱儿,只是用力地喘着粗气,用力地按住胸口,直到那狱卒远去,她才一骨碌爬了起来,然后一把就拿过了扔在尘埃里的馒头。
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保持体力,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
萱儿一手拿起了馒头,然后一用力,就要大口地咬了下去。
可是,只咬了一半,她的口又松开了,然后,将那个冻馒头开了个口,从下面,一点一点地掏出碎屑,慢慢地放到口里。
她是要吃,可是,却不能给人看出来,如果说她饮食正常,那么,不论她想要玩什么花招,那些狱卒,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了……
一个发了毛的冷馒头,被萱儿将心挖出,然后,又小心地就着碗里的水,轻轻地润了一下唇,这才又坐回墙边,开始思忖下一步行动。
今天,左采依已经将她活活地折磨了半天,看来,今晚是不会来找她了,那么,她就要趁着这个时间,偷偷地溜出去,若非如此,真到了明天,再想寻机逃脱,怕就难了……
萱儿歇息半晌,忽然慢慢地从口中吐出一条,不长的铁丝……
秀,这一次,萱儿不等,萱儿不哭,萱儿要靠自己的本事,走出这里,您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