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迦,他认识的林小迦也不过是他看到的那面,他知道的仅仅是他所知道的东西。
是那个夜色下挥动着赤色火炎长剑的女孩,总是一副杀伐果决雷厉风行的模样。
老张,那个男人不仅懒散,还轻浮的很,但给他某些方面可能又极可靠的感觉。
他们现在是怎么样呢,也许正在与夜骸作战把。
那些不为人知的阴暗面正在疯狂涌动,如果哪天他们终究力所不及,会有谁为他们立下石碑,刻上生平的事迹吗?
他想到了很多,而他本人也意识到自己想的太多。
安以然晃了晃脑袋,想把这些横生的念想赶走,但事实证明这是徒劳的。相反,这些刻印在他的脑海中越来越牢靠,快要到达了挥之不去的境界。
或许那天他就该果断点,像个男人一样答应林小迦?
或许自己的人生会变得不一样起来。
他的心思再也没法集中在游戏上,其实早在那天回家之后他就是通过游戏强行排遣着。
自己的人生轨迹在那天之后就已经走向了复杂路线图,自己做的只不过是在加重这复杂的程度罢了。
或许他真的能做到更多,他理想中的人生又是不是他的人生呢,他也回答不上来,只知道那冥冥中的路,不是由他创造或选择的路。
他眼前仿佛出现了林小迦的身影,她扶剑而立,脚踩着焦黑的大地,对面则是无尽骸群。
暗红的色调将画面中的一切渲染得无比悲壮惨烈,不远处的空中,虚暗人影散发着让人心悸的气场。
下一个瞬间,她挥动长剑,席卷的赤浪夹杂咆哮的猩红色火炎,朝着骸的大军中冲去,很快就被更浓烈的暗红色包裹,直至消逝不见。
画面至此戛然而止,在为自己的想象力感到惊诧的同时,他明白这已经是极限了,他无法说服自己再这么窝在这一方小天地中坐以待毙。
他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换下了睡衣,套上了黑色短t和深蓝色的李维斯牛仔裤,换上了帆布鞋。
在他回过神时,自己已经站在小区大门前的十字路口边了,他咽了一口吐沫,把最后一丝不安压了下去,让他觉得美中不足的是现在的季节没法再套件大衣,不然自己的背影活脱脱就是双枪赴会的mark哥吧。
其实也不是不能穿风衣,就是热了点,林小迦不就天天裹着那件prada经典款黑风衣么?
在坐上出租车前,这些胡思乱想都一一被他赶地老远,他关好门坐到后座上,将窗户慢慢摇下来。
“师傅,金融中心。”
出租车就这样汇入了车流中。
晚上七点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周围的车辆虽多,但也算不上拥挤。
出租车匀速地在车流中行驶,偶尔一个变道,安以然觉得自己的视线突然变得清晰透明起来,这一刻,他觉得好像做出这个决定也并不是坏事。
周遭的景物不停变换着,人群和车辆在他眼中飞快倒退,成为他一生八百多万次遇见中的一员。
他与司机也并没有闲聊,按照时间来算,最多还有十五分钟的路程。
安以然打了一个哈欠,这时他觉得车速仿佛慢了下来,不仅是他们的车,周围的车辆也是。是前面出了事故么?他探出半个脑袋向前方望去。
前面不远处就是个下穿隧道的入口,不是他的错觉,所有车的速度都在变慢,而几秒之后,这些本身都在运行的车辆竟同时停了下去,不再前进。
这本该喧闹的道口此刻静的出奇,没有鸣笛,没有呼喊,没有下车观察的司机,这个世界都在眼前静止下去。
“师傅,怎么不走了啊。”
他转过头向司机询问,但这一声询问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不好的预感转瞬而至。
他向驾驶座探出身去,司机的动作僵直在踩下油门的一瞬间,目视前方,神情淡然,只是那凝固的如蜡像般的质感让他心里感到一股恶寒。
他迅速推开门,走下车,这不是他的错觉,他站在车流汇集的路中央,路灯战场亮着,却不见任何人的身影晃动。
除了自己,这个世界就像在一瞬间死了过去。
数十秒之后,脚步声自下穿隧道中传来,在完全沉寂的大路中央扩散,显得格外清晰。
很快这阵脚步声的主人就站在了安以然的可视范围之内,一个穿着淡紫色风衣的人影停在不远处的路中央,黑色棒球帽挡住了他的脸,只有几丝棕色的头发被帽子压住,紧贴在脸庞周围。
“跟我们走吧。”
如机械合成音般的话语传来,他没有对声音做任何回应,只是不详的预感从脚底一直涌上心头。
又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场景,又是让他摸不清状况的开场白。
来者不善。安以然脑子里只能冒出这样的形容词,他心想这段时间也真是撞邪了,哪哪儿都能碰到这么诡异的状况,作为坚定的无神论者他此刻却很愿意相信玄学一说。
对面的人向他说了这么一句后再没有下文,也没有行动,似乎是等待着他的回应。
周围静的像是处在真空之中,所有人和物都定格在最后一刻的动作上,他能感觉自己的心跳频率变快了,无形的压迫感自身前传来。
跑!这一刻他也不知为何就果断作出了决定,虽然完全看不懂状况,但那家伙的目标是自己没错,那跑就完事了!
我真他妈有可能是世界上最怂的能力者了!他恨恨想着,脚步却没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