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日出到日落,再从日落到日出,无限循环,周而复始,凌潺不痛不痒的在这过了十多天,这府邸她已了解的差不多,却并未发现一处绝好的逃跑地点,正门是肯定出不去,而其他地方看守的人也是众多,这使她心里更加焦急,每晚与张氳共处一室,这十多晚睡觉她都是浅眠。
傍晚张氳被他大哥叫去了,剩下凌潺一人在院里,心里急躁,除了想着逃跑,她脑子里装不下任何东西。凌潺走出院子,一路漫无目的的走着,便来到了荷塘边,荷花开得繁茂,荷叶翠绿,一叶叶挨挨挤挤,时不时传来一阵清淡气息,远处便是高墙。凌潺低着头,无意间却看见荷叶下有水在不停的流动,她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处活水。她找来一根木棍试了一下水的深度,出乎她的意料,这水竟然有半米多深。她想只要是活水,就一定会流出府外,只要跟着这水流走,就能够出府。她突然有点兴奋,想着终于找到出府的办法,到时顺着水流游出去就行。
凌潺认为现在是地点找到了,却差一个时机,整天都在张氳的眼皮底下,想要避开他,还真难。
“回房不见你人影,原来跑这来了,想什么,这样入迷。”凌潺闻声向后看了一眼,张氲正朝这边走了,一副病态的样子,文文弱弱,张氲告诉过凌潺他出生时不足九个月,这病便是娘胎里带的。
“没什么。”凌潺答道。
“有心事就告诉我,不要总是这样沉默寡言好吗?我想要关心你,却不知从何关心。”张氲无奈的说道。
“我的心事你不知道吗?何必又来问我。”张氲一直都知道凌潺想要走,却这样问,凌潺觉得真是可笑。
“除了离开这,其他的事我都可以答应你。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几年,我只是希望你可以陪我到最后一刻,之后你想怎样都行。”张氲说得很伤感。
“放心,你会长命百岁的,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凌潺觉得张氲这是一种自私,但凌潺却不想与他多辩。就算他无病,凌潺也不会留在这,她想要的是平等,而不是男尊女卑,一生活在男子的阴影下。
凌潺记得遇见陆景行的那夜是一个满月,而今晚却是一个优弧月,月光皎洁如霜,她坐在树下石桌前,静静地望着这无尽苍穹,做起了少女梦,想着如果她有一双翅膀就好了,那样就不会被困在这。
张氳走出来在凌潺旁边坐下,“你能给我讲讲你的过去吗?我想融入你的世界。”张氲柔声说。
凌潺收回了目光,看着树叶投射在地上的影子,说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过去,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几个月的记忆,十五岁之前通通不知道。”凌潺不可能告诉张氲她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那你是怎么到的奴隶市场?”张氲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怜悯,后又问道。
“遭人暗算,逃了又被抓,抓了又想逃。多么可笑。”这是凌潺这一个多月来的经历,充满戏剧。
“那你除了哥哥,其他人家人呢?”张氲的声音更软。
“在君都。”这是十几天来凌潺第一次对他提出的问题一一回答。
“你是北越国人,家人却在君都,看来你从小就在漂泊流离。”张氲说道。
“进屋吧,外面风大。”凌潺说完后自己进了屋,张氲紧随其后。
又一日过去,一个丫鬟来到院中,给张氳伏身行了个礼,说道:“大夫人让女婢来请浅烟姑娘去一趟。”凌潺不知那大夫人目的何在,但还是跟着一路而去。
凌潺觉得这夫人倒是有一个主母的样子,端庄淑婉,却又不失威严。
女子见凌潺进来便是一笑,这一笑让凌潺反而看不懂了,十几天前才毒打了她一顿,今天又对她展露笑颜,这变得貌似有点快。
凌潺还未走过去,她便迎了过来,拉起凌潺的手说道:“伤好些了吗?那日打你实在是情非得已,还望你不要记恨才是。”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凌潺也做到了,只是实在不习惯别人拉她的手,凌潺将手从女子手里抽了出来,弄得女子一愣,但很快恢复如常。
“坐下吧。在府里住得可还习惯?”女子又说道。
“习惯,你找我有何事?”凌潺不喜欢来这一套前序,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可知,昨天二爷来找了大爷,他要娶你为正妻。”女子望着凌潺认真地说。
“我不知。”凌潺回答。
女子再次开口:“大爷暂时没有答应,说等你有了子嗣再说。但据我所知,你们至今仍未行过周公之礼。”
“那又怎样?”凌潺问道。
“你是知道二爷对于大爷来说意味着什么,二爷这个病谁也说不准,如今能做的便是可以让他留下自己的子嗣。你不为二爷考虑,那你也可以从你自身来考虑,张府家大业大,你如果与二爷有了一男半女,那你便是张府二夫人,日后的生活自然是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凌潺以为何事,原来是劝她这事,凌潺很是无语,觉得这女子还真是一个尽职的好主母,这样的事都要管一管。
“多谢你的好意,但一切我只想顺其自然。”凌潺连皇子妃都不想做,又怎会在意这个。
“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女子说得是苦口婆心,可凌潺却没听几句,之后回去了。
凌潺刚进屋,张氳便问道:“大嫂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凌潺答了两个字。
“她找你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