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睿王殿下,你真要袖手旁观我一个弱女子单人划船”夜瑶卖力地摆弄着船桨,小舟却在河中央原地打转。
孟戌安拢着衣袖,缩着肩膀直摇头,“是你刚刚说的,本王一滴水都碰不得还有,你不是灵力高强吗怎么渡个河,还要靠手划”
“我也想御物而行啊可是一旦过了河界,就是幽冥之地了,什么仙灵、妖灵、魔灵,在这儿统统都不好使了”夜瑶无奈道。
要不是因为如此,三百年前的凶灵异变,八大神族也不会在忘川河畔耽误那么久。
小舟好不容易靠上岸,玄真子四人早已等在岸边,就连身上衣袍都吹干了。
夜瑶有些不好意思,拖着孟戌安上前,低头拱手道“几位久等了”
四人讷讷地转向他们,一个个笑容“祥和”,纷纷拱手回礼。
“不碍事,不碍事。”鬼刀的嘴角扯开的有些夸张。
孟戌安拉拉夜瑶的衣袖,“他们吃错药了吗”
夜瑶眉头一皱,微微摇头道“亡灵渡河时,都会被洗去灵识。因此,道长他们现在只有记忆,都没有了性情。”
跟在刚上岸的亡灵后面,夜瑶引着四人来到城门口。偌大的城门大开,内外都空荡荡的,仅有两名身形高大的戍卫。
两人皆是人身兽首,一为牛头,一为马面。
他们拦在城门前,对照着一本薄薄的簿册,一一盘问亡灵,核对着他们的死亡。确认身份无误,阳寿已尽,死因相符的才被允许通行。
终于轮到他们,夜瑶上前道“二位差大哥好我这四位朋友,元神都死在梦境中,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没有鬼差相渡,因而没有身份牌和引路纸。”
“嗯”
牛头戍卫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指着面前空地道“都到这里来,验明正身。”
四人讷讷上前,自觉排成一行。
马面戍卫摊开簿册,高声问道“姓名,年庚,死因,死地。”
“道号玄真子;本名易路常;年庚六十有四;死因重伤不治;死地盛京皇城紫宸殿。”
“诨号鬼刀;本名秦楚江;年庚三十有二;死因重伤不治;死地盛京皇城紫宸殿。”
“唐枫;年庚双十;死因重伤不治;死地盛京皇城紫宸殿。”
“慕容瑾;年庚二十有五;死因重伤不治;死地盛京皇城紫宸殿。”
四人一五一十地回答,毫不含糊,亦不拖泥带水。
孟戌安在侧旁观,不由地心生感慨,难怪偌大的冥府只需要两个守门人,这些被剥夺了灵识的亡灵当真容易管束。
马面戍卫一边核对一边点头,“嗯嗯嗯嗯都能对的上。”
牛头戍卫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绕着他们四人左瞧右看;马面戍卫鼻中喷着热气,使劲嗅着他们的气息。似乎没遇过这种情况,两个又凑在一起合计了半天。
良久,牛头戍卫走到夜瑶面前,“这四个人的身份、阳寿、死因都没有问题。只是没有身份牌,过堂受审可能会有些麻烦。你们既然是他们的引路人,不如陪着一起进城去,也好做个担保。”
听了他的建议,夜瑶面露难色。
若要替人作保,首先自己的身份必须真实可查,但她的身份却是一个早已死去的神族。
不等她说话,孟戌安却抢着说“好应该的,应该的”
从牛头、马面手中拿到临时路引,担保人的位置赫然写着人族大夏朝五皇子孟戌安。
夜瑶心中疑窦丛生,他和玄真道长他们并无交情,怎么忽然这么主动要帮忙
不等她多问,孟戌安便催促着大家进城,行迹愈发可疑
穿过雾气缭绕的城门,面前是一条宽阔大道,两边是临街的店铺,门窗完全紧闭。
大路两边,左右各一列外貌、衣衫一般无二的老者,对大家笑脸相迎。
最前面的老者走出来,一脸惊诧,“云梦,你怎么来了”
看了一眼他胸口的木牌,夜瑶咧嘴笑着,“庚午大叔几年不见,您怎么到内城当差来了”
“呵呵,轮调,轮调,近年来,六界秩序越来越好,净者分分转行,兑换功德的差事越来越无足轻重了到内城里来当差也好,至少接引的差事永远不会被收回”老者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冥川老人是冥界唯一的仆役,共有六十个分身,分散在幽都城内外各个岗位上当差。每个分身性格迥异,偏偏这位特别“热情”,他叙话以及办公的速度,在促成功德驿“三年一兑”规矩的制订上实在功不可没。
“大叔”
夜瑶终于打断他,一把拽过孟戌安,跟他介绍道“这位是冥川老人,第七号庚午大叔。”又指着孟戌安说“这是我朋友,孟戌安。”
冥川老人上前一望,皱着眉头道“这是个生人呐你送他入什么地府”
“不是送他,是别人”
夜瑶叹了口气,让出一个位置,请四位净者道友上前。
看清楚他们的模样,冥川老人大惊失色,“这,这是怎么回事降妖伏魔遇上什么大劫了四位榜上有名的高手竟然一同丧命”
“真是太巧,竟然遇上您来接引。四位道友过堂,麻烦您多多提点”说着,夜瑶从袖中抽出一把纸钱,塞到冥川老人的手中。
这么堂而皇之的使钱,惊得孟戌安目瞪口呆。
让他更吃惊的是,冥川老人顺理成章的收下纸钱,塞到了腰间的钱袋里。
“那是自然几位请随我来。咱们先到第一殿,请秦广大王开视功德卷,判定四位人品善恶。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