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
唐代大诗人李白三首《行路难》道尽了出门远行的艰辛,在古代,出门远行是真的难。
这年头可没什么汽车、火车、飞机,一般人远行都靠一双脚,走两三千里去赶考,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啊!
杨聪这还好点,还有马车坐。
不过,这会儿坐马车其实也不是很舒服,因为这会儿正是南方天气最热的时候,那毒辣辣的太阳对着马车晒,马车里面温度之高可想而知,而且这一路也并不是什么平坦的康庄大道。
要想从泉州府去往金陵城,唯有一路往北,经过福建建宁府,过浙江衢州府,到南直隶徽州府,然后经过宁国府,最终抵达金陵城所在的应天府。
而这一路,直到南直隶宁国府基本都是山地,崇山峻岭间的官道大多蜿蜒崎岖,高低不平,就算坐马车上,也能颠的人浑身酸痛,有时候山路太陡,还得时不时下车步行。
这一路,着实让杨聪吃了不少苦头,自从他成为富家子弟之后,还从没这么辛苦过呢。
还好,有俞大猷和汤克宽带着二十余个全副武装的护卫随行保护,倒也没什么不长眼的山贼来打他们主意,这一路上还算是比较的安全。
一行人历尽千辛万苦,在崇山峻岭间艰难的行进了二十余天,终于来到了徽州府城以北的新安驿站。
到了这里,就算是出了山区了,官道从这里开始也变得宽敞无比,这苦日子貌似也算是熬到头了。
杨聪看着官道旁边新安驿站的牌匾,不由长吁了一口气,他忍不住跳下马车,兴奋的道:“志辅兄,这前面再也没什么高山了吧?”
马上的俞大猷闻言,微笑着点头道:“没了,这里直到应天府,除了坐渡船麻烦一点,其他地方差不多都是这样宽敞平坦的官道。”
杨聪忍不住大笑道:“走,我们去好好吃一顿,庆祝一下。”
说罢,他便带头往驿站中走去。
这年头的驿站可不像明初那会儿就几间破烂房子,这会儿一般的驿站都有单独的院落,大点的驿站院落甚至有好几重。
新安驿站貌似规模也不小,前头的院子里面甚至还有一栋二层的楼房,看上去就跟城里面的酒楼似的。
这驿站里面的驿卒也有不少,一行人刚到大门口,便有十余个驿卒迎了上来,接过他们手中的马匹和马车,熟练的拉着往后面的马厩走去,紧接着,便有一个肥头大耳的老头走上前来,点头哈腰道:“敢问几位大人从哪里来啊?”
这一路不知道住了多少驿站,杨聪对这套路早已熟悉的不行了,他直接从怀中掏出王栋签发的差遣公文,递给那老头,随即严肃的道:“我们从福建来,去往金陵公干。”
那老头接过公文一看,脸上立马露出隐隐的笑意,这家伙,四品大员的亲戚,上报个十几两都不成问题啊!
他连忙点头哈腰道:“原来几位大人是福建来的啊,一路辛苦,里面请,里面请。”
这年头驿站里面的消费那也是根据品级来的,一般六七品的地方官员又或是他们的亲戚来驿站吃住,能上报个几两就不错了,而上了五品的地方大员又或是他们的亲戚来驿站吃住,上报十几两都正常,要是三品以上的,那就更加不得了了,几十两甚至是上百两都不成问题。
现在就这规矩,大家都心知肚明,反正大家都是花朝廷的钱,没几个人会较真,要真彻查起来,这驿站捞钱的门路基本就断了,这会儿大家都习惯了在驿站吃拿卡要,要谁敢断了这门财路,估计这天下大部分官员都会把他往死里弄。
这老头自然知道杨聪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官员,不过,没关系,有公文就行,有四品的地方大员兜着,他压根就不担心报账的时候会拿不到钱。
不过,杨聪接下来的举动却让他目瞪口呆。
一般这高官子弟又或是亲戚朋友来驿站不捞点东西走就算不错了,没想到杨聪竟然从亲随手里接过一个十两大的银锭子,微笑着道:“你就是这里的驿丞吧,贵姓啊?”
这是什么意思?
这老头愣了一下,这才点头哈腰道:“正是正是,小老儿姓赵,正是这里的驿丞。“
杨聪点了点头,把那银锭子往他手里一塞,随即支使道:“去整三桌上好的酒菜来,这银子你可得给我花完咯,我们明天早上就走。“
“这个。”
赵老头愣愣的看着那银子,竟然有点想扔掉的架势。
你家伙,有病吧,自己掏钱,我上哪儿报账去啊,我上哪儿捞钱去啊!
杨聪当然知道这家伙心里在想什么,他无所谓的道:“其他费用就按规矩来,这钱你拿去添置点好酒好菜就成了。”
原来就是想吃好点,这感情好,连采买食材的钱都省了,十多两基本都可以塞自己口袋里,赵老头闻言,这才眉开眼笑的接过银子,点头哈腰道:“好嘞,小老儿这就命人快马去城里给您才办点好酒好菜来,您先稍微歇歇脚,酒菜半个时辰之内绝对给您置办好。”
说罢,他便领着杨聪一行人来到驿站后面一个单独的院落,殷切的介绍了一番,这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