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聪真没想到,科举考场会是这场景,他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知道这考场会有点异味,但是,他绝没想到,会臭到这种程度。
尼玛,真要命啊,他拿着扇子使劲扇了一阵,感觉适应了一点,这才拿起笔来,把早已想好的试贴诗匆匆写到考卷上。
这试贴诗一写上去,答题就算是完成了,杨聪只感觉又臭又热,实在难熬,无奈之下,他只有找点事情分散自己注意力了。
这时候干点什么好呢?
检查考卷吗?
没必要了,他已经做最好的写了,县试过关肯定是没问题的,而且他这会儿满身的汗,要是不小心滴到考卷上,把上面的字给弄糊了,那可就麻烦了。
他偷偷抬起头来一看,顿时被对面考棚的考生吸引了目光。
这对面考棚的考生,怎么形容呢?
说句不好听的,那真叫一个丑态百出啊!
有的人,满头大汗,却顾不得擦拭,就那么握着笔皱眉苦思,整个人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有的人,面色苍白,捂鼻干呕,貌似就要断气的样子;
有的人,眼神呆滞,摇摇欲坠,貌似就要晕倒的样子;
有的人甚至扇子都没带,就那么拿着衣袖使劲给自己扇风,却是越扇越热,好不滑稽。
还有的人竟然不顾形象,敞开袍子,拿着扇子,使劲往袍子里扇风,貌似很舒爽的样子。
咦,这样也能行吗?
杨聪偷偷看了看来回巡视的督考官,貌似人家就当没看见一样。
他忍不住扯开袍子往里扇了几下,果然凉快多了,这办法不错,使劲扇啊!
观察完那些考生,他又开始暗暗观察起轮流巡视的督考官和县令刘守良来。
这两个人,表现还真怪异啊,在这么恶臭熏天的环境中,他们竟然眉头都未曾皱一下,甚至,有时候,他们脸上还露出怀念的表情,貌似这股味道值得他们留恋一般。
卧槽,这两个家伙,不会是科举考试考多了,把脑子给熏坏了吧。
还有,不管考生露出多痛苦的表情,甚至看上去就要晕倒了,他们也未曾露出一点怜悯之意,仿佛一切都很正常,科举考试就应当这样一般。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他们都是铁石心肠?
不应该啊,至少县令刘守良不是这样的,他可是跟人家打过交道,这位县令大人虽然不能说爱民如子,但绝对不可能是个铁石心肠的冷血动物。
看着眼前被太阳晒得都有点扭曲的空气,他不由陷入了沉思,这两人,为什么会是这表情呢?
想着想着,他突然想到了科举考试的时间。
这科举考试时间排的,还真是操蛋啊,县试是六月,府试是八月,院试是八月,乡试还是八月,都是大热天。
会试更操蛋,那可是二月啊,京城的二月有多冷难道这些组织科举的官员不知道吗,难道皇上不知道吗?
为什么不是春暖花开的四月,也不是秋风飒爽的十月,这科举考试为什么要专挑这种相对恶劣的天气呢?
他渐渐明白了,其实,这也是一种考试,对人意志力或者说身体承受能力的考试。
如果意志力不行,受到天气的影响就昏昏沉沉,晕晕乎乎,这样的人,肯定不能当官。
如果身体承受能力不行,冷不得也热不得,被屎尿味一熏就倒,这样的人,肯定也不能当官。
还有这考试的安排貌似也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一开始,县试才几十个人,考场还不算拥挤。
紧接着,府试便成了几百号人,考场环境肯定更恶劣。
然后,到了院试,最少是上千号人,考场环境恶劣程度又加倍了。
后面到了乡试和会试,那最少都是数千人甚至上万人,考场环境恶劣程度简直无法想象。
这样慢慢淘汰下来,不说别的,能通过各级考试金榜提名的,绝对是意志坚强,身体素质过硬之辈。
从督考官和县令刘守良的表现就能看出来,这两人,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一点不良反应都没有,不得不说,从意志力和身体素质方面来说,这两人绝对算得上是人才。
这种隐藏的考试手段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家伙想出来的,那些温室培养出来的读书人可被这招给折腾惨了。
不过,细细一想,这种方式也有可取之处,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那些吃不得苦的“病娇男”是应该被淘汰掉,不然,你能指望他们干什么?
想到这里,杨聪不由一阵后怕,这要是让自己再享受几年养尊处优的富贵生活,这恶劣的环境,自己绝对受不了,像现在,自己肚子虽然饿的很,就是吃不下一点东西。
这怎么行,乡试和会试可是三天,难道三天三夜自己都不吃东西吗,那还考个屁啊,饿都饿死了。
尼玛,蹲茅坑里吃东西,自己还真没试过。
但是,这东西,必须得吃!
他忍着恶心,将装吃食的瓷碗拿到身边,随即狠狠的捏起一根烧饼条毫不犹豫的塞自己嘴里。
这感觉,真是无法形容啊!
他生硬的嚼了几口,便拿起茶壶含了口水,一把吞了下去。
还好,就是有点恶心,倒还不至于喷出来。
他就这么拿起烧饼条一根根的嚼起来,浑然不管味道,就为了锻炼自己,适应了一阵之后,他又拿起五香肉干丝慢慢吃起来。
吃着吃着他竟然吃出了其中的美味来,这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