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明舒的双手划过杨晋的胸前,再落到腰间,隐隐摸到腰带间一个鼓起的地方,抬眸就对上他尤为柔和的目光,问道:“是这里吗?”
问夏去而复返,手里捧着一只大口粗瓷碗,里头装着一碗清水,对穆明舒道:“方才在寺里头的井里打上来的。”
意思是,水没有问题。
穆明舒顺利的从杨晋身上寻得救命的药丸,倒出两粒干净利索的塞进他口中,又捏着他的下巴狠狠灌了一口水,听得他又咳嗽一会这才消停下来。
此时杨晋已经满身大汗,神色疲惫,面色苍白如纸,瞧着很是不妥当。
虽然吃了药下去止住咳嗽,却依旧带着急喘,他吃力的抬手冲穆明舒拱拱,开口道:“多谢县主。”声音沙哑又难听。
穆明舒想起方才的画面,面上也升起一丝红润,笑道:“不客气,公子身体不适,还是先进寺中歇息吧,莫站在山门前吹了风。”
此时才有一个青衣小厮急冲冲的小跑过来,也不急着同众人行礼,便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杨青竹,对杨清河以及穆明舒说道:“小的见过郡主,见过县主。”又道:“小人失礼了,先扶少爷回去,回头再同郡主县主磕头道谢。”
杨清河此时也一身大汗,忙摆摆手:“快不必多礼,你快些扶四哥哥进去歇着。”
那青衣小厮略一点头,便半扶半架着疲惫不堪的杨晋迅速离开此处。
瞧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杨清河不停的拍着胸口顺气:“可吓死我了,我这个四哥哥极少出现在人前,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瞧见他发病的摸样,真真可怕。”
穆明舒倒是无感,不过是个生病的人对她来说无甚好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才是那些戴着和善的面具做着杀人不眨眼的事,那样的人才叫可怕。
杨清河又道:“也不知道我这四哥到底得的什么病,这么多年了,大夫换了不少,药也吃了几大框了,怎的好似无甚见效似的。”
此时玉和长公主已经礼佛完毕,见行过来的杨清河满头汗渍,不由得责怪道:“都这么大个姑娘了,怎的还不知道收敛,看这头上的汗。”说着便轻柔的掏出帕子替她拭去额间的细汗。
杨清河咯咯笑,搂着玉和长公主的胳膊就撒娇:“清河长再大也是娘的女儿呀。”
“就你最会贫嘴。”玉和长公主伸手点点杨清河的额头,眉眼里皆是宠溺的笑意。
杨清河又问:“二伯母是去看四哥哥了吗?方才四哥哥在山门突然发病了,那摸样好吓人啊。”是真个将杨清河吓到了。
玉和长公主怜爱的摸摸杨清河的头发,轻叹道:“他也是个可怜人。”说完这句便也不再说下去,只看向穆明舒,问道:“怎的穆夫人没来?”
穆明舒屈膝行礼,恭恭敬敬的答道:“回公主,舅母怀有身孕,经不得奔波,此番特特叫明舒来同她还愿。”
“哦,这样啊。”玉和长公主了然的点点头,又道:“这可是喜事,替我恭贺穆夫人一声。”
“谢公主。”穆明舒依旧恭恭敬敬,叫人挑不出丝毫错处来。
玉和长公主笑笑:“我同清河去看看青竹那孩子,仙慧倒是自便,一会叫清河来同你玩耍。”说完便拉着一步三回头的杨清河离去。
穆明舒将玉和长公主和杨清河送到大殿门口,这才转回身,在佛前燃了三柱线香,跪在蒲团上拜了三拜,问夏接过线香插在香炉上,又添了二百两的香油钱。
替刘氏还了愿,穆明舒倒是无甚事儿做了,她此番来弘法寺主要还是陪杨清河的,此时杨清河不得空,她便显得无可事事了。
她去早已在寺中备好的厢房歇息一会,还不见杨清河回来,便也坐不住了,留了问夏在屋里守着,自个便要出去走走。
穆明舒原本身边四个丫鬟,却因着刘氏如今有身孕,便将问秋同问冬都派到她身边,自个身边倒是只留下问春同问夏。
此番出门便将问春留在府中,只带得问夏一人。
她一个人要出去走走,问夏自是不放心,便道:“不若请个小沙弥去同郡主说一声,姑娘自个出门去,奴婢也不放心。”
穆明舒还笑她:“这里是弘法寺,又有玉和长公主坐镇,谁敢在此处撒野,你就莫担心了。”
她这话说得满满的,不想才出了厢房没走多远就叫人给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