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皇上将案桌上的杯子摔落在地面上。
“慕景逸,他怎么能?他居然无视皇命!”
未登位之前,在北地所受的憋屈感觉再一次席卷了皇上的胸腔,似乎,在他这位五皇弟面前,他从来都没有扬眉吐气过。
他居然真的就带着乌甲卫进关了!
二皇子三皇子造反,他没觉得怎么样?
毕竟,他们斗了太长时间,彼此的套路,心里还是有点儿数的。
况且现在这两个皇子是死是活,都未可知了。
但是这个远远被流放的五皇弟,居然也要逼宫造反吗?
相比其他人,对于慕景逸,他是深深的忌惮。
十五万大军已在沧州不远处驻扎,就算他们城里有五十万人马,皇上心里仍旧是极度不安的。
从与辽金这短短时间,且战且败的对战看,这些人与常年刀锋舔血的乌甲卫,是没办法比的。
此时辽金虎视眈眈,慕景逸的兵又离的这么近,只要他想,完全可以在辽金到来之前夺权。
“皇上息怒。”左右丞相扑通跪倒,一干大臣也无措的站着,他们此时,除了“息怒”二字,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息怒?你们让朕凭什么息怒?啊?你们告诉朕,五十里外的辽金,谁能赶出去?!慕景逸的十五万大军也只有半天的路,只要他愿意,这天下,随时就是别人的掌中之物?你们倒是说,让朕怎么息怒?”
皇上恼恨的看着底下的臣子,这些平时只知道“臣该死”,“臣惶恐”的臣子!
“皇上,靖王应该不会逼宫,否则他就不会这个时间来。”仲识道犹豫再三,还是上前说了一句公道话。
“如果靖王真想造反,就会再等几日的,等辽金……那不是更名正言顺吗?”
仲识道的话,实在是不好听,但大臣们还都听懂了。
他不就是说,等辽金将他们都砍杀,他捡个便宜都行吗?
“皇上,仲大人说的有理”。
左相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官场排挤了,现在的关头,谁最先关系到生死,谁就是最该被用起来那个。
“靖王带着大军过来,恐怕是冲着辽金来的!”
“臣附议,皇上,此时我们应该联合靖王,共抗辽金”,右相也跟着说道。
皇上心里堵得厉害,脑子也有些转不动,听到他们纷纷为慕景逸说话,当即怒火冲天,“你们想引狼入室?是不是全都想造反?嗯?!”
右相吓了一跳,面对暴怒的皇上,不太敢接口,“皇上,靖王已将军队驻扎,应该是没有进一步靠近的意图。不如,不如……请仲大人与他接洽一二?也好摸摸底细?毕竟,那辽金不是好对付的,多一份势力,就多一份胜算。”
至于辽金退了之后的事情怎么安排,所有人都默契的不去提及。如果靖王真的没有野心也就罢了,如果真的有,那这天,怕是就要真的变了。
“哗啦。”皇上气急,只能拿桌上的东西泄愤。
但他现在是真怕辽金过来。
最可能御敌的仲识道,已经在眼前了,都败了多少次了。
相比被辽金攻城后羞辱,他到宁愿选择与慕景逸合作。
至于后面慕景逸会不会兵变,这个忧伤的话题,他根本不想去想,因为就算兵变,他也毫无反抗之力。
不过,皇上毕竟是争斗的环境中出来的,该有的手腕一点不差。
“如此,先下旨三军,全面戒备,仲识道,你做统帅,与靖王保持联络,守望互助。”
形势不饶人,皇上再怎么不愿意,也没有那个硬气自己扛。
“皇上圣明。”仲识道见皇上终于没有被党争冲昏头脑,暗自松了一口气。
“仲识道!”
待大臣们都退下后,皇上独独留下他,单独嘱咐几句。
“皇上!”仲识道长身挺立在殿中,拱手回应。
“辽金如果攻城,及时给靖王传信,请他来援。如果辽金先冲着他去,你明白该怎么做吧?”
“皇上?”仲识道有些不认同,还没有打退外敌呢,就开始算计了吗?
皇上烦躁的按着头顶,不耐烦的挥手:“好了,你下去吧,任何行动之前,第一时间给朕送消息过来。”
仲识道无奈,摇着头,满腹心事的退下。
……
“报,大王,北地靖王兵马已至!”
“什么?他真的来了?看清楚了吗?带了多少炮车?”
大帐里,乌印栾听到卫兵回报后,眉头紧锁,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乌印栾,怎么从不知道,你胆子这么小?怕他做甚?!”
姬黑肱对他有些蔑视,要不是看在他对大楚有些了解,赫哲还有点儿用的份儿上,他们怎么会跟这帮软蛋一起?
他们辽金自己就能拿下这块土地。
“姬大人,您有所不知,这北地不是大楚,那火器着实厉害!”
“长他人志气!你不就想说鞑子数年前那一战吗?谁知道那一战到底什么样?以讹传讹的话都信的话,我们都回去算了!”
金兀术也不是个好脾气的。
“是啊,乌太子,这么些年,你见过北地动武吗?他要真有那么厉害的兵器,能忍住?唬你们罢了”
萧宗翰自也不甘示弱。
“亚通大人不也亲眼所见吗?你们忘了鞑子那五万精兵的下场了吗?”乌印栾对他们这盲目自信,有些反感。
金宗弼坐在统帅的座位上,面色沉寂,听着下面吵成一团,顿时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