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围上去。
“大人!”
“殿下!”
东梧和西柏一左一右护着南宫懿走到他们中间,人群被分开。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南宫懿环视一圈,温声问。
方才说话的一个书生上前半步,好像是他们之中领头的,他行礼道“槐王殿下,我等听说荣安侯府二位公子的案子一直悬而未决,这两件案子都性质恶劣传遍长安,我等在长安备考科举,虽然身无官职,但也忧于国患,还望槐王殿下能秉持公道,为死者和琼州无数无辜百姓作主!”
南宫懿听后点点头,恍然道“原来你们都听说了这事啊。”
“槐王殿下,您今日来御史台可是为了这两人?”
南宫懿点点头,“御史台整理出了崔五公子在此办公的东西,大理寺的人来查过,当中发现了他在出发前与琼州官员私下来往的信函,他们不好确定是否与暗中勾结有关,请本王来看看。”
人群一片窃窃私语。
“殿下发现了什么?”
南宫懿道“崔融身为钦差,出发之前与地方官员相互交流往来并无不妥,他们的信件中也未发现任何暗中交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有人立刻不服气,“哼,那跟地方官员同流合污、收受贿赂的信件哪能让他留下?估计早就被毁了,留下的都是不怕查的,殿下若能去荣安侯府搜查看看,只怕能找到更多有利证据呢。”
南宫懿轻飘飘瞧了那人一眼,语气依旧温和如春风,“这位考生这样想吗?可是就本王的查证过程中,的确没有发现证据能证明崔大人跟琼州官员勾结,也许确有其事,但本王并无证据,你是希望本王在这种情况下颠倒黑白,无中生有吗?”
“这,我,我并不是这个意思。”那书生顿时语塞,围观的一群书生原本情绪有些激动,听了这话突然陷入安静。
南宫懿狱语重心长,像对待晚辈一样说道“朝廷派崔大人等一行钦差去琼州赈灾,必然信任倚重他们,现下出了纰漏,逐个查证是理所应当的,可是不能因为朝廷对他们信任,搜查出的指控证据就是奸邪污蔑不能当真,也不能因为朝廷对他们有所怀疑,搜出的清白证据就是伪装粉饰故意欺瞒,如果掺杂这么多主观情绪,那何必要有搜查证据一说呢?本王直接定罪岂不更好你们希望如此吗”
他一番话让这些年轻气盛心高气傲的书生彻底沉默下来。
“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大衍也有律法规定,杀人也好,贪渎也好,都有定规施以惩戒,本王敦促此事的进程,目的在于肃清朝堂及长安风气,而非为铲除某人安个借口。尔等来日入朝为官也是一样,本王不求你们办事出众能力非凡,但希望你们秉持公正,有一说一,而非为达到目的牵强因果,做出些本末倒置的事来。”
众书生被他说得一愣一愣,早没了之前等在门外的盛气,行礼应是,有人感慨道“殿下秉持公道之心高洁皎皎,而我等只顾求一个惩治恶吏的结果,却不晓得连方法都用错了,实在愚昧,还望殿下原谅我们今日的莽撞。”
南宫懿淡淡笑了笑,很是慈和地伸手将那人扶起来,“你们立志为大衍,为百姓担忧这是好事,只是过犹不及,不能因为要为百姓做主,就做出明显没有道理的事来。再说崔大人还是朝廷官员,本王若就因为几张平平无奇的信函冤枉了他,岂不是让人心寒?你们读书数十载,方能入朝为官,可愿意别人为些子虚乌有之事冤枉你们?”
众书生被他肺腑之言感动得稀里哗啦,甚至有人还哭了出来,边哭边叹槐王是惜才爱才之人,为人又正直宽容,是不可多得的贤王。
“好了,本王还有事,你们也不要围在此处,小心府尹派人来赶你们,都回。”南宫懿手一挥,花妩觉得像是看见他洒下一地粮食,这些人像是争抢吃的鸽子一样,咕咕咕得四散开去。
花妩心里一怔一怔的,她还第一次看见南宫懿说这么多话,而且他教导属下的时候是这样的。
如春风化雨,跟他平日说话的时候一样,没有一点架子,却不怒自威,他一开口,就能让周围立刻安静下来,仿佛他身上有什么力量无形中就能安稳人心。
花妩心里好笑,感觉这些书生在南宫懿眼里就像饲养的小动物一样,哄一哄,给点吃的就散了。
南宫懿带着东梧和西柏走向马车,剩下一部分书生在他身后行礼,直到他登上车远去。
花妩和谢恬还站在原处,谢恬从南宫懿出来后一直留意花妩的反应,见她自始自终都没什么反应,心里也挺奇怪的。
“花道长不去追他么?他走了。”谢恬道。
花妩回过神,摇摇头,“我真不是来找他的,我只是路过。”
“在下今日所言唐突,还请道长见谅,殿下在长安并非一手遮天,他要顾虑良多,还请道长行事三思,莫要让他为难。”谢恬给她行了一礼。
花妩看看他,心道他是真的在替南宫懿考量。
谢恬对南宫懿的态度不像徐青卫那样,不像上司和下属,更像朋友之间,谢恬为他着想关心是正常的。
可灵霄也是她的朋友呀,她为朋友担心不也正常么?无论如何,她得救灵霄的命。
“你说的我会考虑。”花妩轻轻道,“我与槐王没有交情,也没有交恶,我不会故意做伤害他利益的事。”
谢恬道“那么殿下倘若问起”
“我也不会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