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五里,荒林。
花妩像飞鸟一样掠过松林间,身后的风吹着针一样的林叶,发出不祥的沙沙声。
花妩的眼底露出淡淡金色,周身也浮动起一层金色薄雾。
那些阴风包裹着不知什么东西,紧紧跟在后面,像是鬼魅,但术法高强。
花妩什么也看不见,隐隐能听见身后不远处有或男或女的笑声,就响在她脑袋上头,笑得她头皮发麻。
她心道不妙,她与南宫懿在琼州杀的那三个妖道同身后这些根本没法比,她能感觉到他们的灵力强横,而且很奇怪。
由于不同的人修炼的途径、深浅不同,因此释放灵力的气息也不同,但一个人身上通常只有一种气息,可花妩能感觉到身后这些东西的灵力非常复杂,就像是硬生生把许多灵力杂糅在一起,再硬生生放出来,所以每一道攻击的强弱可以相差很多。
花妩想起归暮死前说的,灵力可以从别人身上抢来。起初花妩以为她被骗了,可现在看来,莫非是真的?
这不跟换皮一样么?血脉间相互排斥,不可能成功的呀。
眼下得先想想怎么收拾了他们,敌人在暗我方在明,形势很不利。
原本,花妩的打算是趁荣安候府主人不在,她趁虚而入救走灵霄,可没想到她聪明反被聪明误,被妖道伏击,当时就倒地了。
还好花妩在性命攸关之际反应了过来,以天赋强行压制限制了那些东西的移动速度,赢得了逃跑的时间,同时迅速打开法阵,使得对方的支援被困在府里。
她调头就往城外跑,那些阴风果然像疯狗一样追着她而来。
花妩在电光火石之间迅速反应过来,荣安候不仅想要用灵霄来威胁自己给他办事,看来她还想抓住自己去威胁别人。
以她现在到了元婴之境的修为,灵力是深厚了些,再跑一阵还撑得住,但她必须在自己灵力耗尽之前布好阵法让对方没有还手之力,可她试了几次,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机会。
她看不见这些东西在哪之外,是一个原因,眼下她身边也没有人皮,但那些东西一直在笑,花妩大概分得清他们从什么方向来。
而另一个问题是,她不光要布阵,还要躲开他们的攻击,实在力不从心。
要是南宫懿在就好了,花妩万分期盼地想,上次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南宫懿替她挡下了大部分攻击,她只要抓住他们的弱点就行,但现在没人保护她了。
花妩深深觉得,南宫懿这个金手指简直逆天,无视术法伤害可还行!
“嘻嘻嘻哈哈哈哈!”又一阵刺耳的笑声贴着她后背由远及近,花妩感觉像是有个人爬上了她的肩膀一样,惊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她猛地向后甩出一道灵力。
“上当了。”一个沙哑的男声叫了一下,,花妩一回头,感觉自己撞上了什么东西,抬头的瞬间,对方一拳击中她胸口,花妩迅速跳起来,借力向后腾空而起,落在一棵树下。
她眼前一阵发晕,接着阴风狂吹下,林间的阳光都被遮挡了一半。
花妩眯起眼睛,眼前的黑雾中隐约走出五六个身影,他们披着黑色袍子,带着兜帽,脸色很苍白僵硬,但脸上没有裂痕,不像是被换过。
为首那个道士绷着一张死人脸,眼底冒着恶狼一样绿幽幽的光,一开口,却是一把女人的尖细嗓音,听得花妩寒毛倒竖。
“你这小道,修为有点奇怪呀。”人妖道士上下打量她。“元婴境?不对,似乎不止。”
花妩有点惊讶,这个东西好像脑子挺清楚的。
“你是人是鬼?”花妩燃起一张符纸,烧出金色火焰,冷冷问。
“我是神!小丫头,你想成神吗?让我吃了你吧,你就可以和我融为一体了。”那人往前走了两步,他嘴角突然裂开,流出了一串口水。
花妩“我是太渊观的道士,你们敢伤我?”
人妖道士眼里露出戒备的神色,而其他道士眼里放出了更强的亮光,“原来是太渊观的啊!那一定很香!”
花妩“”
“你来干什么?”人妖道士问,这回换成了一个粗旷男声,“你为何来长安?”
“自然是来抓你们。”花妩冷笑,“不想死的话最好就地伏法,随我回稷华山去。”
“不可能!我们不会死!”人妖道士又捏着嗓子尖叫起来。
花妩“”
“只要你死了,就不会有人妨碍我们了!”几个妖道眼里都露出狠毒的神色,人妖道士身上灵力骤然爆发,像升起一场海啸,灵力从半空中呼啸着俯冲向花妩,要将她淹没。
花妩往后跑去,但其他妖道立刻把影子藏进阴风中,从四面八方堵住她的去路,花妩慌不择路之际,眼前越发晕了,后背上的伤也尖锐地疼起来。
一片银色光环从半空中震荡而出,拦腰折断了那场灵力海啸,激起的狂风吹得花妩眼睛都睁不开。
等风暴过了之后,花妩才看清来人。
“齐巅?”她吃惊起来,接着又很惊喜,他来了,这场架必能打赢!
齐巅身穿金线绣制的锦衣,脚下黑靴踏在一柄漆黑古剑上,气宇轩昂,沉默挺拔,周身灵力浮动着震怒气息,像是被触怒的天神下界。
齐巅一手拂袖,淡漠地回头扫了她一眼,哼了一声,“丢人。”
花妩“”
“不服气?”齐巅扬了扬眉,抬起剑横手一扫,语气悠闲满是鄙视,“元玉真人的弟子,连这种不人不鬼都东西都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