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巅看她一副坐立不宁的神色,显然情绪紧张,他心头忽然涌出许多不快,这丫头看见他就这么难受吗?
“你是如何认识槐王的?”他突然问。
“啊?“花妩闻言一愣。
“我看你就不必用糊弄别人的话来糊弄我了吧,你与槐王关系不错啊,不然也不会神不知鬼不觉跟他去琼州。”齐巅幽幽盯着她,好整以暇,“他是个怎样的人呢?”
花妩只思量了一瞬,就道:“你误会了,我是偶然在琼州遇到他,在那之前,我们委实没什么交情,之所以在琼州同生共死了一遭,好像还是拜你所赐,殿下忽然来问我,我也说不清楚啊。”
花妩靠坐在一把椅子上,神情分毫不动,心道小样儿,居然给我挖坑!
他一上来就说知道他跟槐王关系不一般,分明就是想诈她,他知道个屁!
他与南宫懿是政敌,甚至要除之而后快,自己若是默认跟槐王关系不错,却不告诉他槐王的底细,就是明晃晃偏向南宫懿。
两国皇子之间为国事磋商,关系到天下大势走向,作为太渊观的下任继承人,花妩不能也不该干预。
所以,她才不会上当,根本不会承认与南宫懿私下有交情。
齐巅的目光深了一瞬,心道她这么警觉,怎么说都不肯露馅,就这么不想让我找南宫懿的麻烦吗?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就算她再怎么努力掩饰也没用,南宫懿一早就出卖她了。
荣安候抓到槐兮的那一日他刚好遇到,他忽然想起丹鹤跟他所过,槐兮认识花妩,两人似乎关系不错。
于是他就想了个主意:把槐兮跟她交好的消息透露给了崔家,荣安候正为不知怎么跟槐王提条件而犯愁,骤然听说这件事,跟他一商量,两人决定,让花妩为了这歌女去求槐王放人。
荣安候一心想捞出他两个儿子,明知这事不怎么靠谱,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可齐巅这么做却另有深意。
他就是想瞧瞧花妩在南宫懿心里究竟是什么分量。
而测试的结果也完全在他意料之中,南宫懿果然对她动心了!
全长安都知道崔家两个公子犯了死罪,齐巅还听说槐王曾在御史台门口言之凿凿要对世家子弟公正处置,可没想到大理寺庭审在即,槐王竟连审都不让审,当堂就把人放了,还宣布了无罪。
还不是在开审之前听说花妩被荣安侯府妖道重伤,怕荣安候下了杀手,才急忙忙答应了崔家的条件?
他明明知道这样做会惹怒朝廷上下,为了花妩还是牺牲了原则,若说他没动心,齐巅冷笑一声,谁信?
可那又能怎么样?齐巅愉快地想,就算南宫懿放弃原则只为救她,她也不会感激他,她心里只会把我当作救命恩人。
南宫懿那个死脑筋,做不出挟恩以报的事来,可他齐巅不在乎。
“好吧,我看你似乎很不愿意提起槐王,那便不说他吧。”齐巅看上去妥协了。
但花妩对他依旧很警惕,这个人来长安原本就动机不纯,花妩理所当然地想,还没找到,自己还要在长安待一段日子,长安已经够乱了,不能纵容这个别国太子把局势搅得乱七八糟。
“关于荣安侯府那些妖道,你想怎么处置?当作没看见么?”齐巅问。
“当然不!”花妩一下子冷了脸,“只是崔家在大衍是高门望族,狡猾得很,我若没有像样的的证据,不好直接打上门。”
齐巅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评道:“这遭想事还算有点头脑。”
花妩一说起这话来更气了,“所以那日想让你留下个活口我好问问情况啊,结果你下手那么快。”
齐巅淡淡摊开手,“我不是有意的。”
花妩心说你不知跟崔家暗地里有什么猫腻,鬼才信你是无心的。
齐巅叹了口气,道:“好吧,那日是我冲动了,为了不让前辈误会我与邪门歪道勾连,我可以向你赔罪。”
花妩睁开一只眼瞧他,“怎么赔?”
齐巅从怀里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淡淡道:“我从荣安候那找到了妖道修炼的秘法,不知道这东西可能给前辈赔罪?”
花妩万分震惊,他居然肯把这东西给自己?
她小心翼翼伸手去拿,在碰到那本册子的一角时,她困惑地问:“你不提条件?”
齐巅邪邪一笑,“驱魔除奸人人有责,我当然不好误了前辈的事。”
花妩撇撇嘴,喃喃道:“思想觉悟变高了啊。”也不知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她立刻打开,皱着眉头一页页翻看。
“聚灵草、尸芋、啼血鸦,看来他们炼制的丹药都很高级,这些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抓到的,除了以丹药辅助这道法,我要回去仔细看一看。”
花妩合上册子,问:“你介意我拿回去吗?“
齐巅耸耸肩,“当然不,前辈想看多久看多久。”
花妩笑了一下,总算对齐巅有些改观。看来这个人心里不是完全不分是非,还记得太渊观的规矩。
齐巅眯起眼睛,心说这丫头笑起来还挺好看的,没有雕饰的痕迹,南宫懿能对她动心倒也说得过去。
他问:“你打算从何处下手找证据?”
花妩想了想,他既然把这东西给了自己,那么应该不会加以阻挠,可以信任,于是道:“首先,炼丹需要庞大的材料来源,所以需要一笔不菲的资金采购,我若能追到这批材料,再找出交易人,就有可能找到证据跟崔家有关,那些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