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堤之上,集市在灯火下分外热闹,人潮流动,四处熙熙攘攘。
花妩穿行而过,只觉到处都很新鲜。
其实,天罚那天,她心里知道,槐王护着丹鹤没什么错,而师父也默认了。
否则,当时师父不会询问她的意思,更加不会在发现丹鹤动手脚时,只是强行停止,而没有伤她分毫。
师父的意思很明白,要花妩低调留在长安,如此一来,槐王知道她受了委屈,再出个什么事,大衍于她有愧,只得向着她,方便她在长安继续找祸者。
更何况方才还诓了槐王一个人情,这波不亏啊,花妩想通之后,忍不住有点得意。
一转身,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个人。
花妩收了笑意,疑惑看去。
是个相貌清秀的书生,一手执折扇,一手拿着一个带红穗头的彩球香囊,犹犹豫豫地递过来。
“给我的?”
书生立刻点头,眼中有些期待。
周围路人很快围了过来,含笑望着两人,不时有人在背后怂恿花妩接下香囊。
“这……不好吧。”花妩勉强笑笑。
书生想了想,忽然双手交叠,行了一个正正经经的礼,规规矩矩呈上香囊。
花妩更加不敢乱拿,心里懊悔,也忘了问问这是什么风俗,拿了会怎样。
“不好意思,在下失礼了。”人群外头忽然响起一声如月华般的嗓音,花妩抬眼一瞧,吓了一跳,居然是南宫懿!
他怎么也在这儿?
他气质出尘,难掩矜贵,围观百姓自觉为他让出了一路。
南宫懿徐徐走近,看看花妩,竟二话不说,伸手往她腰间挂了一个藕荷色坠玉香囊。
“哎你!”花妩想往后退,南宫懿轻轻开口,“别动。”
挂好后,他转身朝那书生相互见礼,淡淡道“兄台见谅,只是这位姑娘已经名花有主,我先带走了。”
花妩被他拉起手臂往外走,心里全是不情愿。
“妩儿,莫要胡闹,跟我来。”他回首一笑,尽是风华。
顷刻间,花妩只觉全身的血都往脸上涌,我的妈呀,这一声唤真是醉死人不偿命。
除了师父还没人这么叫过她,可师父成日妩儿妩儿的唤她,没觉得这般暧昧啊。
直到行过那条街巷,南宫懿才放开手,自动站远。
“怎么回事啊?”
“今日是乞巧节,未婚男女可自寻姻缘,双方可以相互赠送香囊,倘若对方收下,就表示应了这段缘分。”
花妩心道,果然极坑,还好没接,不免笑道“这如何能作数啊,我可是道士诶!”
南宫懿不动声色默默看她。
“啊……”花妩顿时明白,定是自己一身尘世打扮,让那书生误会了。
“原来是这样啊。”花妩不好意思起来,接着突然想起什么,往自己腰上看去。
那这只香囊……槐王送的呀!这么带着岂不是非常不好。
“道长先带着吧,带着就表示已经接受了某人心意,不会再有别人来打扰,道长可以放心逛了。”南宫懿一眼就明白她的意思,解释道。
“不逛了不逛了,我回船上去。”
“也好,道长这身打扮过街,估计要令许多男子抱憾了。”南宫懿笑笑。
花妩翻个白眼,没想到堂堂摄政王言语如此轻佻,还取笑她。
“殿下能否送我到船边?”她想了想问。
“请。”
两人于是并肩而行,回到湖边码头。
人少之处,花妩解下腰间香囊,还有手上的翡翠扳指,一同递给他,“方才多谢殿下解围,上次的事情已过,两样东西,一并奉还。”
南宫懿并没接过,瞧了瞧,淡淡道“既是送出的东西,没有要回来的道理,道长不想留,便扔了吧。”说罢转身欲走。
“啊?可你不是说这东西是皇室贡品吗?怎能随便送人?”花妩举起扳指问。
“皇室贡品可以送人,只是要好生保管,不能损坏。”
花妩突然之间财迷心窍,真生出了留下之意。
她灵机一动,立刻上前,动手把香囊挂到南宫懿腰间玉带上。
“你!”花妩突然靠近,南宫懿来不及反应,脑子忽然一片空白。
她三两下挂好,像只松鼠一样灵巧,退回原位笑嘻嘻道“既然如此,多谢殿下,只是这香囊,殿下还是收回去吧,我用不上此物。”
南宫懿望着自己腰间默默一叹,这是女子佩戴的物件,他挂着像什么样子。
无语之下,他只好用袖子掩住,转身走了。
花妩扑哧一笑,终于觉得找回了场子,心情甚好。
一抬头,却发现船帘子被掀开一角,灵霄正擎着帘子发呆。
——
“你回来啦!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花妩坐下后,灵霄才收回目光,怔怔问“方才那位公子是谁啊?”
花妩淡淡道“说出来你别怕,他是槐王。”
“槐王?”灵霄喃喃重复,“是那位位高权重的摄政王。”
“是他,怎么了?”
灵霄摇摇头,“哦,没事。”
她心里却明白,方才偶然一顾,只怕此生眼里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
“你方才被叫去侍宴,可有被刁难啊?”花妩担心她,问道。
灵霄摇头,“没有,苏将军只是不喜有人违逆他,只要顺从,他便不会生气,所以我才不好推辞。”
“那便好,灵霄,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花道长你说。”灵霄看上去比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