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手下不识尊荣,得罪了贵人。”那军侯阴恻恻地言道:“不知贵人欲要如何处置?”
“自然是禀上我伯父,将其相关人等抄家灭族。”郭贵没有感觉到异常,依然口气强硬地言道。
“如此……”那军侯碜然冷笑一声,回顾一下近处已无闲人,陡地大吼道:“来人,与我将这假冒官眷的贼人砍了。”却是那军侯见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索性装作不知,欲要先下手为强,灭了郭贵等人的口。
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那官家随从、杂役、守门之人亦时常倚势弄权,贪婪营私,或索要门包、刁难来客,或上下勾通,伺机舞弊,或于内外之间作梗,延滞往来行文,有的还蒙骗长官,无所不为。其时,郡县守门士卒也大多是些飞扬跋扈、欺下媚上之辈,对此,郭贵早有所知,出门之前,老爷子也再三嘱托见了这些小人不必小气,该花的钱银还是要撒出去的。前面见了守门的士卒刁难,郭贵也遵了规矩,大方地递了贿银,本以为应该顺利放行,却是不曾想到,后面又整出了如此多的事情。
不仅如此,更有令郭贵更气愤的事情,这个军侯明知道自己的身份竟然还胆大包天地欲要杀人灭口。郭贵前面被砸得头破血流已是愤愤不平,此时见形势不对,一个箭步窜了出去,一把捏住了那军侯的喉咙,顺手夺过腰刀,便架在其脖子前面,厉声喝道:“我看你们谁还敢动!”
那些暗军众人也皆是些骄横之辈,此时见郭贵发作,顿时萎靡之姿一扫而尽,纷纷挣脱了开来,火速夺下身边士卒的兵器,一个个凶相毕露。
那方才缴下明溯腰间屠龙的士卒却是灵活,见机不妙,提了那长刀便往前面砍去,刀才落到一半,后面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我倒要看看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弩快。”却是那无名抢过了腰弩,此时见明溯危急,忙出言相阻。那士卒心中一惊,手中刀悬在半空,砍也不敢,收又不是。
明溯不慌不忙地转过了身,嗔怪地望了无名一眼,缓缓地言道:“你倒是救了他一命。”那士卒正觉奇怪,突然感觉腹前的衣襟动了一下,紧忙往下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背上冷汗直流。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一柄短刀已经从明溯肋下反刺了出来,此时正停留在自己小腹之上,锋利的刀刃散发出蓝莹莹的寒光,显然是喂过了剧毒。
“以后记得搜身一定要仔细点。”明溯悠悠地收回了短刀,在那士卒面前比划了几下,手腕一转,变戏法地又藏了起来。见形势已被完全控制住了,郭贵也不客气,揪住面前那军侯的衣领,劈头劈脑便是十余记耳光抽了下去:“我叫你冒充我爷爷!我叫你杀官!我叫你狗胆包天刺杀官眷!”
那军侯被打得昏头昏脑,心中却是委屈异常,想杀了官眷灭口这事儿自己倒是做了,可这冒充爷爷、杀官的罪名倒不知从何说起,便口齿不清地辩解道:“要当你爷爷的是那什长……”
话未说完,郭贵又是十余记耳光劈了过来:“那杀官总是你干的吧。”
“冤枉啊,我真的没有杀官。”那军侯心中清楚这个罪名一旦坐实,在场诸人尽皆跑不了一个夷灭九族的下场,闻言赶紧小小地抗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