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乔安心更熟悉这种味道。
这是她曾经很爱的味道,在作为秦太太的两年中,还曾特意学习过泡制方法,后来,在安家……喝过安娜父亲那一杯,再后来,在南城,喝过了蒋明乐给的那一杯……
之后,她便对这种味道避之不及。曾经的最爱,变成了无法下咽的东西……
“安心,他门给你喝的,到底是什么?”林进担忧道。
乔安心手指微颤,声音低低的,“是茶。”
“茶?”
想必她的反应,在他看来,如果是普通的茶,本不该是这种反应才是……
她点点头:“没错,就是茶,普通的茶,而已。”
她如此说,告诉林进,更是告诉自己。
那刀疤男说,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吧,呵呵,为了你,我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心思!贱人!你就慢慢享受吧!
味蕾和理智都告诉她,他们灌到她嘴里的,恐怕是……
可……
如果她能忍得住……
手指收紧,短短的指甲也刺痛着手心,脸颊、脖子、被踢到过的腿,都疼痛着,再加上房间里刺骨的冷,她眉尖一凛,就算是……或许这次,她也能忍得住……
秦易风曾说过,她体内的东西是阶段性的,每一次外物的诱导,条件达到时便会发作,而每一次的发作,意味着她必须……
秦易风……
无意识的,她的心中开始期待他的出现……
他曾,不止一次的,救她于水火……
这一次,安娜说过,他在为她的事忙碌,那么他……是不是会知道,她被关到了这里?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再……救她一次。
她抬头,目光恍然的望向窗外。
“安心……”林进靠近了她两步,“坐在地上更凉,站起来吧。”
他靠近了她,似乎想要伸手扶她,大想到刚才她的抗拒,还有他的承诺,他终于还是放下手,声音更轻了些,“安心……起来吧?”
乔安心有些恍然的回头,点点头,撑着身子站起身。
“学长……”
“怎么了安心?”
“我其实……”她抿抿唇,“他们给我喝的,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什么,不过……左右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万一……万一我有什么不当的举止或者不受控制失去理智的话,你……你干脆打晕我。”
“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先不要多想。”他说着,应该是想缓和下气氛,道:“况且,打晕一个人哪是这么容易的,你学长我不过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说到后面,带了些自嘲的意味。
乔安心摇摇头:“手无缚鸡之力的君子,总比孔武有力的莽夫要强。”
两人说着,气氛倒是缓和了一些,林进捡起地上的外套,拍落上面的灰尘,披在乔安心身上:“虽是书生,到底也是男人,身子底子比你好些,安心,这个时候,就不要跟我犟了。”
乔安心动动嘴,最终还是没有再拒绝,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这个时候,她要是先倒下了,才是拖累了林进……
“学长,你说,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当然,之前这伙人在公司闹过两天,我们报过警了,警方那边有数,一旦发现我们不见了就会找上他们的。”
乔安心心里定了定,“学长你跟……你跟单绪梅之间……”
林进叹口气,苦笑一声:“说起来,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刚认识小梅时,她是个有些叛逆的女孩子,但偏偏话很少,不爱与人交流,甚至是抗拒的,总之,有点孤僻了,但她画画倒是还好,我就想着多少总得让她适应公司的工作生活才是,所以对她照顾得也就多了些,哪知道因此就让她……我跟她说过,我只把她当朋友,她当时似乎听进去了,但现在看来,当时恐怕也只是应付我了……”
他凝着的眉间,都是自责。
“学长,你才是,别多想,再怎么,你也不能左右她的想法,我现在就是想不通,那照片到底怎么回事,那件衣服,跟我的那件简直一模一样,可我今天早晨还在衣柜里看到了,衣服并没有丢,到底是什么假装成我,做了这种事?”
“安心,你好好想想,你有没有什么得罪的人?”
得罪的人?
她苦笑一声,“如果说得罪的话,那……真的是不少……”
过去的两年里,她做着替秦易风挡桃花的工作,单是那个时候,得罪的女人恐怕就不止两位数了吧……
脑中一张张漂亮却不甘的脸快进着闪过,那些人的模样都已经模糊,记忆里,都是妆容精致的模样,除此之外,剩下的就是她们看着秦易风的眼神,热烈的、爱慕的、期待的、势在必得的……
再有就是被她赶走时的不甘。
如果把这些算起来,她怕是数不清了。
林进顿了下,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问出口,只是道:“不管是谁,总是假冒的,安心,总会真相大白的。”
他这么说着,不知是说给乔安心,还是说给自己。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房子里依旧冰冷彻骨,窗外吹进的风似乎一次比一次的凌冽,而乔安心的身上……
却是不正常的温度升高着。
她手脚冰凉,偏偏体内不断涌出燥热……
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
曾经不止一次的,她经历过。
她的发作,是有一个过程的,而现在,正是那过程的开始阶段。
她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