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呵!那日看到那把弯刀,我就觉得熟悉,果然如此。百鬼窟!
我突然问:“你们打算怎么做?”
“什么?”李叔夜摊手,表示不明白。
“我说,你们,四皇子,打算怎么扳倒太子?”我切入正题。
李叔夜侧身躺在地上,拄着胳膊看着我,说:“不可说。”
我咬唇,这男人这样子,太恨人了。
“围场那次,是你们派的杀手?”我问。
李叔夜说:“是。”
李叔夜坐起身,他说:“翊儿,师父回来了,不会再有那样的事。”
我磨了磨后槽牙,说:“我宁可相信馒头能长腿儿,也不信你这样撩人的嘴。”
李叔夜捂着胸口,痛心疾首地说:“看来为师这伤,是白受了。”
我撇撇嘴,终是说了句:“谢师父!”
“师父……”我抿了抿唇,还是道出了那句话,“如今,我只想活下去。”
李叔夜起身走到床边,顺手摸了下睡得四脚朝天的小九,然后坐在我身边,他把一只手伸向我,冲我摊开他的手心,温暖地笑道:“相信为师,以后的路,我陪你一起走。”
我犹豫了,没有把手搭上去,从前的李叔夜就是神秘的,四年不见,不知他又多了多少秘密。
“我甚至不知道你到底是谁。”我没有伸出手。
李叔夜却不恼,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把我散乱的头发,捋了捋,说:“我是你师父啊!”
我微微笑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李叔夜还真当我是个孩子一样好骗。
我不想自欺欺人,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几年,你都去哪儿了?当初为什么要走?现在你到底为什么回来?”
李叔夜眨了下眼,把我拉进怀里,让我的头靠在他的胸口,他说:“翊儿,你不用怕我,我慢慢讲给你。”
“洗耳恭听。”
他说:“寒门学子,即使是齐国公的门生,也难成大器,何况四年前,我已二十一岁。说好听是公主的师父,说难听点儿,就是一个陪你玩的奴才。走了,才能回来。”
他的声音饱含苦涩,他说得不错。
“这不是你不辞而别的理由。”我抱怨。
“是我不好!”李叔夜向我道歉,又说,“我不走,怕自己忍不住,把你带走!”
我从李叔夜怀里起来,眼睛眨巴了十几下,耳朵一阵耳鸣,我感觉自己的脸瞬间变得滚烫!
“那什么!我……我们聊下一话题。”我撩开纱幔,有点儿热。
李叔夜主动坐得离我远了一点,笑道:“热了就把被子放下吧!”
“嗯嗯!”我把被子丢到身前,用它隔在我与李叔夜之间。
“翊儿,待你及笄,跟我走,可好?”李叔夜突然说。
“啊?”我又是一惊,连连摆手,“师傅,你今天喝多了!我们改天再聊,慢走不送!”
我把他往床外推,说:“你快走吧!我困了!”
我把李叔夜推出床外,把自己重新裹进被子里,背对着他躺下,蒙上被子不理他。
李叔夜隔着被子道:“为师是认真的!”
我不语!
“翊儿……”李叔夜的声音里透着点无奈。
许久,他说:“是我唐突了!”
等了一会儿,确认再没别的动静了,我才把被子掀起一个角,呼吸了口微凉的空气。
李叔夜,他走了,没有他的味道了。
“小九……”我摸了摸小九的额头,轻声道,“他的话,可信吗?”
若他是韩子渊,他说什么我都不会反驳。可他毕竟只是长得像,形似而神不似。
小九只稍微睁了下眼,不高兴地摆了摆他的尾巴,扭过身子继续睡,好似在埋怨我扰了它的好梦。
“所以呢?”我去挠它的脖子,它不再动,似乎睡得很香。可我却被李叔夜搅得睡不着了,该问的一个没问出来,不想知道的却被捅破了窗户纸,叫我以后怎么面对李叔夜呢!
而云霁寒,我该不该提醒他,关于四皇子和李叔夜的事,我这样脚踩两只船,两面三刀,能维持到几时?
白日里,我学起了小九,睡了一小天,恨不得做个睡美人,不理会那些烦心事。
“鹿儿啊……”父皇坐在软榻边,把我手里拿反了的书拿起来,翻看了两下,把睡梦中的我唤醒了。
我揉揉眼,被皇帝身上的明黄色吓得一缩,还以为是皇后,连忙跪得板板整整,再抬眼瞧,这才松了口气,说:“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帝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到他身边,我乖巧地照着做了,说:“父皇,您好些日子不来看鹿儿了,鹿儿还以为父皇不要鹿儿了。”
皇帝笑道:“你这副软弱可欺的样子,真不像你母亲。”
我咬唇不语,沉默是金。
皇帝又说:“你五皇姐,朕罚她抄书。”
我眼睛一亮,皇帝知道了那日长春园的事了?
“皇后那里,朕也是晓得的。”皇帝又摸了摸我的膝盖,眼里有那么一丝心疼。我想,皇帝今天有点感伤,是怎么了?
“鹿儿,朕知道你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又有孝心,”他说。
我心道,你知道就好。
“鹿儿没用,不想让父皇担忧,只想做好儿臣的本分。”我说得中规中矩,不能因为皇帝的一时可怜就对他大吐苦水,没有谁愿意听那些惹人心烦的事,报喜不报忧,无论是朝堂上,还是家务事,都是一样的,皇帝若是厌烦我,我在这宫里就真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