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们听完这话,惊地瞪大了眼睛,一直都是听说书的说一些阴谋阳谋,还从未亲生经历,今日经历一番,才发现平淡是真的好。
一众人都陷入了沉思,此时再看厉青青,突然觉得五王爷其实一直都很仁慈,要不是今天他们不听话,她也不至于发令要把他们扔到海里去。
不过,这是真的吗,该不会是吓唬他们的吧?
灾民们心想,但谁也不敢问。
还是厉青青怀里的五岁孩童问了出来,“你刚才要把我们扔进海里,是不是骗人的?”
“你觉得呢?”厉青青低头问。
孩童想了想,天真又肯定地回答,“不会的。你不会把我们扔海里,否则也不用花时间去筹修建款和赈灾粮了。”
厉青青欣慰地笑了,手指轻点那孩子的脑袋,“还是你聪明啊!”
孩童喜滋滋地笑了。
其他灾民心里五味杂陈,是啊,王爷真要把他们扔海里,也就不会筹集赈灾粮了,他们还差点误会了她。
而且,现在再回头看刚才的闹剧,那十七个人才是始作俑者,尤其是那个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子,那手里的石子儿可是一颗又一颗,他们都亲眼看见了,所以整个乱局的背后,明明就是他在搞鬼,他们还愚蠢的上了大当。
村民们难受的低下头,一言不发。
毛头小子这边,他已经被公孙傅缠住了。
公孙傅的武功极为深厚,只单手靠一把石子儿,就将那小子打的到处乱窜,几个回合下来,他纹丝不动,那小子却已经累的够呛,想跑吧,又跑不了。
那小子趴在地上一通喘气,慌乱的眼神再也掩盖不住内心的恐惧,“公孙傅,你,你别乱来。
再这样,我就把你的身份告诉厉青青!”
公孙傅下手更重了,噗一掌过去。
那小子惊恐地连往后退,但退不过半步,人已经被掌打了出,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最后没了动静。
公孙傅收起手,靠着背后微动了动筋骨,这才往厉青青躲藏的民房过去。
灾区前沿,大批的精兵已经赶到。
厉青兰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数,知道自己再硬撑下去也没有意义,索性就收起兵器,带领还活着的手下撤退了。
她这一走,现场突然安静了,堆积如山的尸体旁,几匹未死透的马还一抖一抖地抖着腿。
马旁边,厉青青的王府护卫们笑得无比自豪,他们赢了!
灾区内,没了那混小子助阵之后,剩下十六人就好除的多了,任飞和任灵珊兄妹两最后一次手起刀落之后,剩下两人也都毙命。
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任飞和任灵珊相视一笑,也往厉青青躲藏的方向前去。
三路人马自三个方向同时向一个地方集合。
民房后,躲藏的灾民们望着这整齐划一的人马,当下激动地泪光闪闪,所有人都朝着厉青青跪下了。
“王爷,您,您救了我们。”
“王爷,我们,我们太不懂事了,我们差点闯下大祸!”
灾民们痛哭成一片。
而此时,备受感染的王府护卫也都跪下了,朝着厉青青的方向,恭恭敬敬,整整齐齐的跪下。
哗啦一片,银色盔甲撩起的那一刻,跪拜声如海浪翻卷。
厉青青望着这一批活下来的守卫,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她极力掩了掩狂涌的情绪,笑着让他们都起来。
“起来吧,起来吧!”
所有人起身的时候,厉青青余光里看见了公孙傅的身影,他一直站在她看得见的地方,身子挺立,昂藏七尺,似灰暗中,光柱的存在。
厉青青感觉到他似在暗中默默相助,但也说不清具体帮助了什么,也许只在站着,她就拥有强大的勇气吧。
厉青青怀中,那五位的孩童忽然挣脱下来,往外面跑去。
厉青青抬眼一看,对面,某精兵的马背上正坐着一位十五岁的男孩,正是五岁孩童的哥哥。
兄弟二人相拥相抱,场面十分动容,所有人都默默拭泪。
……
一场纷乱的民变总算结束了。
州府精兵携手王府护卫已经将现场的尸体都清理干净了,任飞来报还差一具,那混小子的尸体不知所踪,应该是还活着,跑了。
厉青青摆了摆手,“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任飞也就不再多说,转身退出去了。
民宅内,厉青青关上了大门,屋内黑漆漆一片,仅窗口,破旧的黑窗帘微透出外面的阳光。
靠着细微的光照,厉青青走到了床前,视线紧盯着床上被五花大绑且蒙了眼睛堵住嘴的女人。
“刚才的话,你可是听见了?你们的人几乎都死了,即便有一个活的,他恐怕也不会来救你,而是会杀你!”
床上的女人闻言一抖,双腿下意识地往后蹬,恨不得把自己蹬到床脚,但她动弹不得。
厉青青伸手过去,解开了她的蒙眼布,摘下了她嘴里的木球。
女人看起来有些紧张,脸色很是煞白。
打从厉青青命任飞把她和白三尺单独关押之后,女人就一直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终日不见阳光不说,还时不时地有各种敲击声,窸窣声,让她又害怕又心慌,久而久之精神有些恍惚。
女人还存着些理智,但已经崩于绝境。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他们都去修建海塘,唯独你一直被关押吗?”厉青青问。
女人很害怕,很惶恐,不敢多说一个字。
厉青青索性就自问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