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青青想说,正事都谈完了,该散了,要点眼力劲行不?
结果,崔御史还真是没眼力劲地在那坐着,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厉青青脸色微青,想发作又不好发作,最后只能自己先起身准备回去,想着晚上公孙傅总是要回府的,那就等晚上再同他说。
厉青青一起身,崔御史果然也起身,二人同时出去,到了客栈门口之后,又一前一后散开,往两个方向走了。
公孙傅从楼上远远地看着,忽然有点不放心了,自己这一走,那青儿还不得被别人抢走了,而且这情敌实力不弱。
不过又一想,追求青儿的人也不止一个两个,但除了他又有谁能追到手的。
想到这里,紧绷的脸上才微微旋开一丝笑。
厉青青回到府中,张嬷嬷来报,“长鸣皇子死了,北兴那边好像发生了大乱。”
“长鸣死了?是太子杀的?”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我们的人只能打探到浅浅的消息,具体的,北兴那边已经封锁了消息,所以打探不出。”
一定是了,厉青青想。两方皇子争夺图纸的进贡权,可不得暗中明争暗斗,南宫长鸣死了,与她而言也算是好事一件,但也由此说明北兴皇太子的势力一定会水涨船高,公孙傅在外面,她更加担心了。
当晚,厉青青想趁公孙傅临走前再嘱咐他几句,为了方便说话,她还特意命人将公孙傅的房间搬到清歌园,就住在自己寝屋楼下。
反正她是认定了他的,他们的关系也不必遮遮掩掩,只是没想到,厉青青等呀等,等了许久也不见公孙傅回来,等到她派人去问的时候,人已经连夜去了沿海县。
厉青青提起的一颗心,惴惴不安,几乎是彻夜未眠,直到第二天收到公孙傅的平安行,她才放了心,才决定好好睡一觉。
但此时,宫里又出事了。
仁皇侧君薨逝,皇室子女要进宫吊唁。
厉青青没来得及合上眼睛,急忙忙收拾了一番,进了宫。
女帝子女不多,即便全部皇子皇女入宫,也不免显得有些萧条,若是定国公府还在的话,或许更隆重一些。
据宫里人说,仁皇侧君是自杀的,从宫墙上一跃而下,死的很安详,像是解脱了一样。
所以宫里人都说,仁皇侧君是看到三皇女死了,又看到定国公府被查抄,连翻打击压下来,受不住,死了。
但厉青青不信,她对这位父妃的了解,绝对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何况三皇女是死了,可是二皇子还在。父妃是个重亲情的人,应该舍不得弃子而去,让二皇子独自活在人世间。
当然了,虽然那些谣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是厉青青更愿意相信这背后是个阴谋。
毕竟二皇子现在在鸢国,听说很受宠。所以如果他亲父死了,二皇子知道了,难保鸢国女帝不为了自己的爱夫派书责问此事,真要如此,一旦处理不好,就成了两国问题。
再加上北兴国长鸣皇子死了,要是再有人吹个耳边风说皇子是大祁杀手刺杀的,那大祁国岂不是腹背受敌?
想到这里,厉青青猛然一惊,感觉整个国家的命运被某只无形大手拽在手里,但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她竟然没有一点头绪,这才是最可怕的。
“陛下驾到!”女帝凰驾停在了殿门口。
皇室子女跪迎。
女帝走了上来,目光在三个子女前扫了扫,最后落在了厉青青身上。“平身吧。”
三位子女站起身,女帝却屏退了两位,独留厉青青单独说话。
皇太女有些不满,却不敢当众质问女帝,只好乖乖退下。
屋里就剩下母女两,还有一口棺材。
女帝看也不看那口棺材,只紧紧盯着厉青青,“你侧父妃去了,消息应该很快会传到鸢国,难保你二皇兄不会前来吊唁。
朕希望你出面好好安抚安抚你皇兄,别让他受到奸人蛊惑,做出伤害母国的事情。”
厉青青不语,目视前方,目无焦点。
女帝脸色冷了几分,“朕知道你心里怨朕。这么多年来咱们母女的嫌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化解的。但你要知道,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大祁国要是亡了,你这个五皇女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所以,就算不是为了朕,你也要为你自己想想。
朕知道,你跟你二皇兄从小感情甚深,你说的话他一定能听。”
厉青青嘴角挂起一抹讽笑,“母皇真是太看得起儿臣了。儿臣跟二皇兄多年不见,再深的感情都已经浅了,如何还能说得上话。
何况母皇当年的所作所为别说是二皇兄了,就算儿臣看了也难免不恼火,您叫我怎么说?”
女帝皱眉,“你这是在责怪朕?”
“难道不是吗?”厉青青想起儿时的点点滴滴,一双明晃晃的眸子便蒙上了水汽,笑容也变得更加勉强,“儿臣一直不明白,为何您盛宠侧父妃,却不肯疼爱父妃所出的二皇兄,还要将他远嫁,将他心爱的女子活活逼死?
儿臣更不明白,为何同样都是皇女,母皇偏偏只疼爱大皇姐,三皇姐,对我却不理不睬?”
“朕当年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鸢国有神器,能千里之外一击即中,鸢国女帝非要朕的儿子,朕为了黎明苍生只能忍痛割爱。
至于你——”
女帝说到这里忽然说不下去了,眸光一闪,看到厉青青仿佛看到了那个跟她有着一模一样眼睛的男人,一想起那个男人,她的怒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