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的身影站在木筏上,随着水流向下,手里拿着简陋的船桨不时调转一下反向,不使竹筏撞上岸边。
幸好这江只有一条主干道,只要顺流而下就可以。
未来如何,是否能安全到达有人烟的地方,谦肖不知道,但他已经做了自己所能到的所有事情,已经再没有其他办法了,接下来的结果,交给天意就好。
如果“天”有思想的话,那肯定是十分希望这个满身业力的家伙消失。(笑)
……
黑暗没有一丝光线,狂暴的虚空乱流翻滚,星球大小的虚空巨兽成群游荡。
这里是虚空中的奇特之地,没人知道是怎么存在的。
无数秩序神链交错,衍生。
一只比普通巨兽大了至少两倍的头领巨兽,游荡间虚空都在震动,不小碰到神链,瞬间化为飞灰,连惨叫都没发出,跟着虚空乱流不知飘向那个世界。
秩序神链交错,不断出现又不断消失,在最密集的地方,护着一个光球,或者说光球里的一座小岛。
小岛很小,甚至不能说是小岛,只能说是一块碎片,上方一栋小木屋占了大半空间,剩下的是草地,边缘围着一圈栅栏。
忽略小岛所存在的地方,这只是最普通的民居,没有任何特色。
这里看不到外面,外面也看不到里面,但这里能感受到微风,看的到天空,有日月升落,有四季更替。
俨然一片真正的世界,只是范围太小。
从栅栏向外看,只能看到一片白云,宛若处在天庭。
在小木屋前方的草地上,一只全身漆黑的猫咪,舒服的吹着微风,晒着太阳,把自己缩成一团,只是有时猫咪也会抬起头,人性化的眼睛看着天空,蕴含着思恋。
小木屋,谦肖阔别已久的易相逢盘膝坐在一张玉床上,似虚似实。
无数的异像在身边闪烁,有神凰喋血,有巨人被腰斩,有一片树叶就是一颗星球的大树,有百万人膜拜一颗石头,有满是血腥的尸山血海……
一个人仿佛就是一切,天地秩序在屋中沉浮,一切都为其所用。
易相逢睁着红瞳,眼角的纹路似要裂开,嘴角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看着面前的光屏。
光屏如水波一般映照着画面,而画面就是谦肖经历的一切。
似是过了一秒,也似过了千年,光屏上谦肖离开后所经历的一切都被还原,直到坐上住舟……
易相逢嘴角的笑意收敛,一只玉手轻拂,光屏荡漾消失。
易相逢闭上眼睛,更多的异像出现,似在演化天地,身形变得更加虚幻,仿佛要与周围的空间融合……
“喵!”
黑的声音响起,它想谦肖了。
……
风雨缥缈,大雨倾盆,世界只剩下了一种声音,木筏上的水果和船桨早就在不知道在哪座浪花拍击的时候落到哪里。
整个人流水,雨水如小溪一般从头上流下。
眼睛通红,血色密布,手掌牢牢的抓住木筏,指甲里渗出血迹,如大海里的一只虫子,或许还不如。
在大自然的力量下渺小到什么也做不了。
咔咔咔~
木筏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一根边缘的圆木‘嘭’的一声断裂,消失在无尽的浪花。
天地昏暗,只有不时的闪电照耀,借此可以看清一瞬。
感觉整个人被世界抛弃,谦肖裂开嘴,疯狂失控的大笑着,眼里浮现绝望。
老头似乎给他开了一个玩笑,他才出发第一个晚上啊!就遇到了雷暴雨!
一个人,一个木筏,处在汹涌的大江之上,随时都会破碎,可能下一秒木筏就会散架,人也会掉进水里。
在这种天气下,普通人几乎不可能活下来。
参军!将军!徒弟!
谦肖就又开始大笑,笑声全都淹没在暴雨之中,他自己都听不到。
易相逢有点想多了呢!还想让他参军,做将军,可是现在呢?
连森林都没走出。
真的好没用,真的好没用……
谦肖绝望着,没了生的想法,手掌血肉模糊,僵硬的抓着木筏,雨水冲刷,连血液都无法留存。
嘭!
终于,一朵两米高的巨浪扑上木筏,木筏破碎成满天碎片,其中夹杂着不少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