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放箭!瞄准要害!”郭风大吼一声,这位作战认真的将军,从来不会轻视对手,不管对方是否弱小。
飞箭如雨,缩在短盾后的陈澈只听见劲风呼啸,短盾上叮叮当当一阵乱响,许多羽箭被战马上的链子甲所阻,抖落在了地上。冲军之战的凶险程度超过了陈澈的预估,握剑的右手早已汗湿一片。
由于准备充分,第一轮箭雨过后,曾同军只折了一小部分人,主要是不小心被射中了要害,栽倒马下。
第二轮箭雨更加凶狠,曾同军兵士有些顶不住了,伤亡开始加大,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偏离攻击线路,大有向东逃跑的意向。
“直线冲阵,违令者斩!”陈澈与曾同一起大声喊道,好不容易遏制住了这个乱子。
“杀啊!”雄武军尚未射出第三轮箭雨,全速而进的曾同军眨眼间冲到了阵前,陈澈根本不作他想,直接连人带马撞进了敌人仓促间组织起来的盾墙。
一直注视战场的郭风,眼中精光一闪,这些民壮不要命的打法让他略感意外。
郭风快马加鞭,主动出战,舞动长槊,挑飞了两个失去战马的曾同军兵卒,铁槊翻转,攒力后刺,正中身后一匹战马的马颈中间,战马鲜血狂出,甩落了马鞍,此马主人始料不急,重重跌进敌方马蹄之间,眨眼功夫被踩成了一滩黑泥。
正在左挥右砍的陈澈看见了这一幕,直接“啊!”的一声长吼,双腿一踩马鞍,飞身而起,荡开袭来的一支长矛,短剑刺进了一名敌兵的腹中,爆吼未停的陈澈疾步前行,将三名敌兵刺成一串,推出几丈方止。
陈澈脑中“轰”的一响,慧海中第二颗紫丹一闪而现,怒极的陈澈竟然晋了一境,成为了一名双丹单侠。
杀红了眼的陈澈,正欲寻那郭风拼命,不料曾同一刀架住了他的短剑,陈澈这才想起自己的军令,于是恨恨的吹响了退兵哨。
多数郭风军士兵认为一群民壮战力不足为惧,结果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不过对方人手太少,郭风军只是暂时混乱了一阵。
左军主将郭风战场经验丰富,连忙派兵断了曾同军的后路,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主动出战的曾同军并未回逃,而是直奔东北而去。
“严师兄何在?速速随我掠杀敌军后阵!”陈澈刚到东乡堡大门,急吼吼的喊起了严光。
“曾师兄守好东乡堡,迅速补齐兵员,随时待命!”
陈澈换了一匹马,喝了半皮囊清水,没有进入东乡堡,心忧敌军会直攻睢野,急忙翻身上马,带着严光的五百骑兵冲向雄武军的后阵。
“报!玄天将军,左翼逃走的敌军小子,又领兵掠向了我方后阵!”
“有点意思啊!等下再攻睢野城,退军合围,先斩了这个狂妄小儿!”
土黄色的大军遍布山野,自三方围向了陈澈的千人骑,陈澈只烧毁了一小部分敌方辎重,看看时间又到,急急的退兵哨响在了田野间。
恼羞成怒的玄天胜听闻陈澈又逃去西阳堡,急令大军快速整队,誓要拆了西阳堡,揪出这只小泥鳅烤了吃。
“报!严光部退守西阳堡,敌军小子带领韩常部袭击了我右翼,由于右军正在执行将军命令,迎战不及,折损了不少人马。”
“什么!”玄天胜一勒马缰,以为是听错了,再三询问证实之后,开始有点担心起来,敌军民壮竟然如此英勇,如此来看,敌方精锐还不得逆天啊。
“支援右翼,擒杀敌军黄口小儿者,赏宅一座,官升sān_jí!”
玄天胜刚刚东进三里,身后烟尘滚滚,陈澈早已命韩常守睢野,喊过游飞,带着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五百骑生力军,再次冲向雄武军左翼。
残酷的战争就这样持续进行了半天一夜,陈澈身先士卒,先后九战,环环袭扰,步步杀敌。
睢野城、东乡堡、西阳堡犹如一个巨大的石磨,陈澈军奋不顾身的推着它,吱吱呀呀转动了一夜,硬生生的磨残磨碎了五千“铁豆子”。
第二天的清晨,雄武军终于支撑不住,一溃十里,争先恐后的向北逃去。
玄天胜再次立马平古寨废墟前,想起昨天的兵精将广,看看眼下的残兵败将,简直是做了一夜噩梦。
“将军,看这样子,敌军不追到西唐境内,是不会罢休的!”参将秦昧回头远望,担心那名叫陈澈的小将再次出现。
“哎,败于如此孩童之手,我不甘心啊!”玄天胜一甩马缰,声音悲凉。
“其实,我们已经全力一战,只有。”秦昧的声音一小,瞅了一眼正在救治伤兵的郭风,再次压低了声音,“只有郭将军的左军,好像只伤亡了一半,似乎——”
“呸!你这狗才!事到如今,还在谗言中伤同僚!”心中本就窝着怒火的玄天胜听秦昧一言,更加愤怒,倒转刀柄,直接将其扫落马下,扬起青钢大刀就要砍死秦昧。
“啊!不要,将军饶命,我不是这个意思。”秦昧躺在雪泥里,双手连摆,不住求饶。
“将军,且慢!”郭风闻声走来,劝住了玄天胜,“不知秦大人做了何事,惹得将军如此动怒?”
“你自己问他!”玄天胜盯了一眼郭风,别过头去,怒气未减。
“没,没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郭将军武功高强,英勇善战,若能断后拒敌,缠住那小贼,我们火速赶往兰城搬取援兵,必能一举全歼敌军。”秦昧一边观察着玄天胜的脸色,一边提着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