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类建筑纷纷低出视野,清风拂面,陈澈心如止水,犹如游客一样,迈上了一阶又一阶的青玉石台,走了有一柱半香的时间,方才跨上了大殿门前的石阶。
“依制,小邦使节殿门外需行请见之礼!”一位白须老儒站在门外,腰挺的竟有些向后弯曲,两只鼻孔斜朝阶下,根本没拿正眼去瞧陈澈。
陈澈站在殿门外,拱了拱手,张了张嘴,无声的完成了礼节,然后目光一扫,欣赏起了四周美景。
玄元殿前左右两侧建有向外延伸的阁楼,比主殿稍低,位置也稍后于主殿,阁楼非常气派。这左阁楼名为翔鸾阁,右阁楼名为栖凤阁,陈澈看过书中记载:“左翔鸾而右栖凤,翘两阙而为翼,环阿阁以周墀,象龙行之曲直。”说的应该就是此处,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依制,小邦使节殿门外需行请见之礼!”白须老儒不耐烦的再次提醒,陈澈收回思绪,再次拱了拱手,空张了张嘴,然后又恢复了游客的样子。
白须老儒心中那个气恼啊,先给外使一个下马威,是他的拿手好戏,外使若有异议,他的一副好牙口可就开了张,满脑的“之乎者也”就有了用武之地,如那决堤之水,一发不可收拾,必说的外使服软求饶为止。
见惯了强硬有节、据理以争的大使节,也见惯了点头哈腰、卑躬屈膝的小使臣,可这不吭不响、不愠不火、不阴不阳的柘方特使还是首次碰到,整的白须老儒愣了又愣,一时找不出应对的套路了。
“小邦使者,你这是见的什么礼?”
“一拜首,一喝礼!不是这样吗?”陈澈无辜的一摊双手。
“为何我听不到!”
“我勒个去!你离这么近都听不到,女皇坐在高殿上能听到吗?”
“这…这……”看着陈澈一脸真诚的模样,老儒有些怀疑自己的老耳不中用啦。
“既然听不到,那行这道礼所谓何用?”
“这…这……”
“要不,我继续行礼,反正也不着急,天黑之前,女皇与满朝文武大臣总能发觉的。”
“如此…这样…那就算了吧!”白须老儒急了一头汗,实在找不到应对之策,只好一咬牙,果断放弃,不想与这浑人一般见识。
“别别!既有此礼,不可不行呐!”陈澈还不乐意了,双手一抱,准备再来一次。
“你…你既知女皇听不到,还行什么礼。”
“不行,不行,必须来!”
“我都说不用啦,你还要闹哪样?”
“这样吧,我来说,麻烦老先生前去传达,以表对女皇敬重之意,可否?”
白须老儒不得不点了一下头,陈澈凑到他耳边,大吼了两声,震的老儒一个趔趄,大袖一甩,气呼呼地进殿传话去了。
金殿之中,几位出列的大臣正在争论着什么,金案之后,女皇玄天斐微闭着美目,气定神闲的坐在鎏金凤椅之上。
“禀圣上!柘方使节在殿外行请见之礼,此使言:陈澈特来觐见唐国女皇,愿圣上美貌无减,青春永驻!”
这话儿出了老儒之口,入了君臣之耳,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点燃起了好奇的火花,敢说出如此请见之辞的,倒是头一次听到。
女皇刚毅果决、喜怒无常,上朝时,多戴面纱,天颜神秘,柘方使节的这种赞美之辞好生新鲜,不过也有点令人担忧,万一被女皇认为是轻浮之词,或有调戏之意,那这使节的小命可就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