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从茶案后陆续起身,前来围观陈澈的猎物,许多鲜活鱼虾“哔哔叭叭”打着挺儿,群贵不管是否闻到了鱼腥味,均故作风雅的举起袖子,遮住了口鼻。
“鱼?这么多鱼?不是吧,捉到了这么多鱼?”
“打猎怎么改捉鱼了?这鱼也算猎物吗?”
“打错和打渔是两回事,鱼虾不算猎物!”
“对,不算数,抗议!我们抗议!”
众人从傻愣中醒过神来,七嘴八舌的一讨论,很快形成了统一的反对声音。
玄天斐没有说话,任由众人胡乱释放着不满。
“什么是狩猎?”陈澈问道。
“狩猎就是以猎取或猎杀的方式获取猎物。”龙小雨小手一扬,回答的很认真。
“什么是猎物?”
“自然是动物喽!”
“鱼是不是动物?”
“小先生,你脑袋秀逗了吗?小孩子都知道鱼是动物呀。”
“哈哈哈!小雨妹妹说的真好,可惜有人为了赖账,大白天的指鹿为马。”
“那岂不是连小孩子都不如!”
“对头!”
二人一唱一答,三下五除二,快刀斩乱麻,说的众人底气一软,抗议之声越来越小,很快没了音,世家子弟们脸色铁青,恨的牙直痒痒。
“称!”玄天斐冷冷吐出了一个字,她努力压制着心中那股莫名的开心,这个陈澈,越来越有意思了,就像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净干些出人意料的事儿。
“回…回圣上,所有鱼虾共计…四百…四百四十斤!”小太监像看鬼一样偷瞧着陈澈,不情不愿的上报了猎物斤数。
此时,日晷上的影子正好落在午时的刻线上,约定的比赛时间到了。
“等等!”龙小雨认真的叫住了小太监。
“啊!龙姑娘,难道河中还有网子未取回?”
“不是,这些山鸡和雀儿为何没有计入成绩?”
小太监哭笑不得的说道:“陈澈的成绩已经超过了修恩和乌晗的总和,顺利夺了第一名,这点细节就不要…”
“几个意思?本姑娘的辛苦劳动成果,怎么就变成了细节?”龙小雨俏眉一蹙,既认真又可爱,看不出一丝戏弄的意思。
小太监无语,急忙更新了称量数字:“四百四十九斤!”
“多少?”
“啊…还有一两!”
“这还差不多!”龙小雨眼睛一白小太监,这才满意,她的劳动成绩,谁敢少算一两?
“陈澈,你这是什么东西?”女皇走进人群,没有看鱼,而是盯着陈澈捕鱼的家伙什儿,开口问道。
“mí_hún网而已,陛下不看也罢。”
“慢着,说来听听!难道这也是你柘方的秘密不成?”
“那倒不是,这个很简单,我走遍附近猎户,买来了断绳破网,用竹片圈口,做成一种上口宽下口窄的喇叭网,八个喇叭网前后套牢,并把最后一个窄口拴死,八个喇叭网就串成一个网笼,外臣正是用此物猎来的这些鱼虾。”
“甚是有趣,你接着说,为什么鱼虾会自投罗网呢?”玄天斐端庄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看得出来,她对这个物事非常好奇。
“陛下,外臣将捣碎的油饼和石块置于其中,然后将网笼甩进泾水之中,将长绳系在岸边,秋末之时,正值鱼虾肥美之季,这些鱼虾闻着油饼香味钻进网中。”陈澈用木棍挑开网笼,边展示边解说,“鱼虾一旦入了此网,就是进了mí_hún阵,鲜有能逃脱的,所以,此网名字就叫mí_hún网。”
“哦?好可怜的鱼儿,为了诱人的食物,就这样成了瓮中鳖。”此物原理并不复杂,玄天斐很快就弄明白了,这次,她对陈澈的看法,又好上了三分。
“陈澈,你个卑鄙小人,假装购买猎物,假装不敢进山,原来是在麻痹我们,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心机小人!我和你拼了!”修恩大呼不服,赤手空拳的扑了过来,欲与陈澈同归于尽。
“愿赌服输,万死不悔!”陈澈逃到小雨身后,大声抗议。
“投机取巧,旁门左道!”修恩不服,怒言道。
“善假于物,君子之行!”陈澈边跑边说。
“不敢进山,胜之不武!”修恩甩脱鞋子,又气又悔。
“选择不对,努力白费!”陈澈躲过鞋子,拍拍衣袖,还不忘嚣张的补了一句:“怪我咯?”
……
“够了!”玄天斐的自我思考时间结束,看到修恩追打陈澈,立时发了火,众人告罪,皆伏于地。
“你们还不服吗?空有蛮力,不知用计,焉能不输?”玄天斐看着这帮只会动手和乱喊的世家子弟,大起恨铁不成钢之心。
“陛下也看到了,外臣不偷不抢,比赛光明正大,赢的童叟无欺,众公子们曾扬言‘愿赌服输,万死不悔!’如今又唱这一出,哼,到底是谁令人不耻呢?”
“皇家狩猎,自当驭马持戈,拉弓搭箭,上射猛禽,下驱凶兽,你这恶使倒好,竟然自甘下贱,效那渔夫之行,怎能和我们英勇高贵的骑猎手法相比,简直是有辱斯文,这样也敢称赢,我呸!”修恩毒舌张合之间,尽显了官宦子弟们的傲骄姿态。
“呵呵…渔民以打渔为生,不靠祖荫,不吸父血,劳而有获,自食其力,一张渔网,满身力气,养活全家老少,供应国家赋税,怎么下贱了?你每日三餐中人嫩鱼鲜汤,难道不是渔民打来的吗?这种饮水嘲泉、吃奶骂娘的话,公子还是少说为好!!”陈澈正声言道,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