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作为江东的老大,脸上不可能流‘露’出太多的情绪。即使刘修的话不合理,也不可能仇视的看着刘修。
看向刘修,他的眼神依旧平和,只是眼神深处,藏着一丝的怒气。
江东传承到的他手中,已经经历三世。
第一世,是孙坚时代,孙坚带兵进入了江东,打下了一定的基础。
第二世,因为孙坚中年殒命,孙策重建孙坚的基业,在江东聚拢了一批能臣武将,并且拓展了江东的基业,连北方的曹‘操’,也称赞说江东狮儿难于争锋,可见孙策的成功。可惜的,孙策也是中途被杀,由孙权继承了孙策的基业。
孙权主政江东,一方面休养生息,一方面不断的开拓土地。
几年的发展,江东不论是财力,亦或是兵力,都是更上一层楼。虽然孙权知道江东的底蕴远远比不上曹‘操’,但孙权的内心却有着宏图大志,只要江东夺下荆州,便可以北上讨伐曹‘操’,和曹‘操’决一雌雄不是不可能。
这些想法,孙权不会讲出来。但他的内心,却有着大抱负,他不认为自己比曹‘操’弱,他比曹‘操’弱的,只是时间而已。
孙权眼神越是平静,心中就越跌宕起伏,他缓缓道:“贤弟去了许县,见了曹‘操’,更见了曹‘操’麾下的文臣武将。贤弟认为,为兄和江东文武哪些方面比不上曹‘操’?”
刘修说道:“兄长任贤用能,内抚百姓,外拓疆域,卧薪尝胆,不比曹‘操’差。我说江东比不上曹‘操’,是因为兄长麾下的人,都是酒囊饭袋啊。”
一句话,孙权的表情更是尴尬。
刘修表面上夸奖孙权,可啪的一耳光扇在了孙权麾下众臣的脸上。这和直接扇孙权的耳光,是一样的结果。
张昭、周瑜、鲁肃等人,都无法压制心中的怒气了。
所有人,同仇敌忾。
不得不说,刘修拉仇恨的功夫,相当了得。三两句话,调动了江东文臣武将的情绪。包括周瑜、鲁肃等人也不能免俗。
张昭沉声道:“小刘先生说江东文武是酒囊饭袋,如何断定的呢?”
周瑜俊逸的面颊上,有着一丝郑重神‘色’,道:“小刘先生见了曹‘操’麾下的文臣武将,本督倒是好奇了,他们到底是有三头六臂,还是一个个文采斐然。”
鲁肃不急不缓的道:“小刘先生是江东的‘女’婿,却漫无边际的吹捧曹贼,打压江东,恐怕不怎么合适。”
其余的文臣武将,也纷纷开口。
刘修端坐在大厅中,被孤立了起来,所有的人都针对刘修。
文聘坐在刘修的身后,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眼前的场景,甚至比昔日在曹‘操’的司空府上,冲突更加的‘激’烈。当时刘修在司空府,独自面对曹‘操’麾下的文臣武将,虽然遭到刁难,却不至于这样被针对。眼下刘修面临的局面,简直是人尽敌国,入眼处全都是敌人。
孙权仍是笑眯眯的,道:“贤弟,正所谓祸从口出。刚才的事情,还真的是需要你解释一番。大家都是一番好意给你接风洗尘,你这话,有些过了。”
看似是维护,实则‘逼’迫刘修解释。
刘修说道:“兄长、张公、周都督、子敬先生,我刚才的话,其实有些以偏概全。但不可否认的,我所见到诸位的姿态,和曹‘操’麾下的官员的确差距太大啊。”
一番话不卑不亢,先自己道歉,又吹捧了曹‘操’的人,再一次贬低了孙权的人。
以至于,孙权的心头‘插’着一根刺。
孙权手搭在案桌上,死死拽着桌角,却是笑眯眯的道:“既如此,为兄真的是要洗耳恭听,静听贤弟的高论了。”
刘修微微一笑,然后道:“刚才之所以发出感慨,是因为江东的文臣武将来敬酒,不是道歉,就是全然废话,太没有水准。”
“在下不满二十岁,但男人的度量,却是有的。”
“我一直都认为,如果一个男人小肚‘鸡’肠,绝对是难有作为的。”
刘修说道:“下午遭到虞翻、步骘、凌统刁难的事情,我真的没有放在心上。所以,诸位再以道歉的名义敬酒,根本就没有必要。”
一番话说出来后,虞翻、步骘和凌统当即躺枪了,面‘色’通红,表情非常尴尬。三人下午刁难刘修,却被刘修打击得体无完肤,实在是丢人。
同时,孙权、张昭、周瑜三人的脸上,也是神情不自然。
刘修把这事儿说出来,无异于也给三人的脸上,啪啪啪的扇了几耳光。刘修表面上说他自己不是小肚‘鸡’肠,话中暗讽江东的人小肚‘鸡’肠。
江东的文臣武将,非常难受。
刘修环视众人一眼,继续道:“所以在我看来,打着各种名义来敬酒的,实在是没有必要,也太让人觉得丢份儿。”
“这一点,曹‘操’的人就是不一样。”
“曹‘操’的人来敬酒,先作一首诗,如果我能相应的做出一首诗,可以不饮酒。如果做不出来,饮酒便是。”
刘修笑眯眯的道:“这样的做法,很有趣味,气氛也很舒服。兄长麾下的文臣武将,也可以效仿一下。文臣先弹个琴,武将先跳个舞,再来敬酒,就很好嘛。酒宴酒宴,不能光有敬酒,没有气氛热络的宴会。仅仅是敬酒,太没有乐趣了。”
孙权瞪大眸子,沉稳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的为难。
周瑜、张昭相视一望,也是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