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伦一怔,奇道:“你且说来听听。”
胡振邦道:“今日天寒风大,为了这场考试,这里的众位弟兄们都陪我在此吹了好半晌冷风,若再等上一柱香时间,未免太久,怕是冻坏了兄弟们。我只需半柱香时间,若半柱香时间不能完成,便算我输。”
库伦微微一怔,心道,草原风大,在这里考试,这一柱香本来就只当得室内半柱香时辰,这年轻人居然如此托大,莫非他对各种奇门兵器果真有如此深的造诣?
耶律浩罕却哈哈大笑道:“果然是索隆图手下出来的勇士,有胆有识,我便替库老将军应允你了。来人,这就上香炉点香吧。”
库伦见耶律元帅已替他应承下来,乐得顺水推舟,当下颔首表示应允,其实在他心里,也是急于见识这少年人在各种兵器军械上的造诣。
两名侍卫抬出一鼎青铜香炉,焚香听命,只听库伦将手一挥道:“开始!”
只见胡振邦跨前一步,也不俯身下蹲,只用脚尖轻勾,那些奇形怪状的各式兵器便腾空而起,瞬间到了他手中,又见他移来换去,众人皆看得眼花缭乱。须知这些奇门兵器当中,不少是以纯精玄铁和紫铜打制,份量极重,但他却能轻而易举将它们举起,还能将之分门别类加以归类摆放,不消片刻,他便将这些兵器分成四类,举手示意完成考试。
众人望向香台,见那半支香仅烧得三分之二,俱是发出一声赞叹。
耶律浩罕面露诧异,先望向库伦,只见库伦脸上先是微微一笑,忽又露出诧异之色,表情甚为奇特,便悄声问道:“库将军,如何?”
库伦微微颔首道:“大帅,他全做对了。”
耶律浩罕“哦”了一声,接着问道:“我看将军意思,还有什么不解之处?”
库伦低声回道:“大帅有所不知,此处的兵器,多是前朝与宋军交战时缴获所得,另有数件是在下暗中派出契丹高手,潜入宋人国都汴京,历时数年,费尽千辛万苦,从宋军军机所盗来军械图纸,再据此仿制改良成而成的兵器,他能将之分门别类摆放已属不易,而竟在这片刻之间便全部归类完毕,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耶律浩罕听罢,这才明白库伦因何面露奇色了。心中亦不免奇道:“此人年纪轻轻,如何便在兵器研究上有此深厚之造诣呢,当真是奇才。”
库伦向胡振邦道:“你完成得很好,但我还是有几句话想问你一问。你将这些器械分为四组,依据为何?”
胡振邦不慌不忙地答道:“这些军械,多数是宋军武器制造下属的南北作坊和弓弩院制造……”
“多数?你为什么说是多数呢?”库伦忽地截住胡振邦话题追问道。
“回库将军话,因为在下发现,有一些宋军兵器,已被改良过了,比如这件‘铁链夹棒’”说话间,胡振邦脚尖一动,地上一件黑黝黝的铁器腾空而起,恰好落在他面前,只见他伸手一抓,将它握在手中。
他这举重若轻的一个举动,众人却不由得看得呆了,要知那件兵器乃纯精铁铸成,少说也有七八十斤,刚才是被一个高壮的侍卫扛在肩膀上抬出来的,眼前这个少年居然脚尖轻点便能将它勾得腾空而起,若无极强的内力,如何能够做到。更奇的是他单手将这件兵器举在手中,就似举着一枝狼毫小楷,丝毫不费半点力气。
那个队列中的短龇卫士更是失口叫了声“好”,忽觉气氛不对,表情甚为尴尬。幸好大家都关注眼前这少年的一举一动,加之契丹族人性情豪放,虽然军纪严明,但并无太多拘泥,因此众人并未觉得不妥,反倒是他这一声喝彩,恰恰喊出了众侍卫心头的声音,就连那号称辽国第一高手的耶律浩罕心中也不由得赞了一声好!
“其实这件兵器,最先是党项族骑兵用来攻击宋军步兵的兵器,后被宋军部队吸收改造,前端改为铁链,可以甩开缠绕马足,不仅可以对付骑兵,亦可攻击步兵。只不过我发现此物前端多了机括,且刃口更为锐利,显然是更经过了高人改良。”
胡振邦滔滔不绝,又指着各式兵器一一介绍道:“另外还有大合蝉弩、小合蝉弩、一枪三剑箭……外形虽未见大的变化,但分别在细微之处做了改造,不仅更便于操作,杀伤力更是倍增,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改造这几样兵器的高人想必就是库老将军了!”
库伦见胡振邦不仅把那些器械名称说得一字不差,更一语道破自己对宋军兵器的改良之处,内心不觉大为赞叹,心道:“这少年人果然天赋异禀,年纪轻轻便知晓我穷尽大半生收罗仿制的各式军械武器,我辽国若得此人相助,日后攻金国、镇西夏、克宋国,岂非如虎添翼。”
想到此处,他不免起了爱才之心,望向耶律浩罕微微颔首以示嘉许。耶律浩罕知他心意,当下也哈哈大笑道:“真乃少年勇士,你这场大试是通过了!今日我要在此设席大宴三军,庆贺我大辽又得猛将,日后开疆拓土,必是无往而不力。”
胡振邦上前躬身行礼道:“承大帅和库老将军厚爱,在下愿从大帅麾下听候差遣,为大辽一统天下尽忠。”
耶律浩罕连忙迎上前去伸手相扶,双手尚未触及对方,胡振邦便觉有一股大力向上将自己托起,心下暗惊道:“这耶律浩罕果真号称契丹第一武士,内力绝不在我之下”,当下也不用劲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