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振邦暗道:“此人必是“摘星鸢”麻青无疑了!”他曾从义父索隆图口中得知,这“党项三鹰”中,以“摘星鸢”麻青最为阴毒,因其自幼得过一场大病,险些丧命,后经当地一名叫作花喇子的巫师作法,称其为兀鹰转世,须常食人肉方可续命,故他常常要将活人捉来煮食,但他尤喜生吞人眼,故得绰号”摘星鸢”,端得是凶残无比。
那胖子在旁一笑道:“掌柜的,快拿好酒好菜来,手脚若是慢了半分,我这兄弟少不得还要挖几双眼睛吃吃。”他这话一说出口,一双眼睛团团将屋内众人扫了一遍。
那掌柜如梦初醒,连呼那几个趴在地上的伙计到厨房上菜,一边陪笑道:”几位爷快快请坐,小的立刻就差人上......上菜。”他极度害怕之下,口齿也变得不清了。
那“党项三鹰”中的老大拓跋鸿飞大喇喇走到西北角一张桌前坐下,潘天罗和麻青依次在他左右手落座。
那些食客见三人落了座,这才敢畏畏缩缩挨出门去,哪里还敢留下吃饭。店里一个跑堂的这才敢上前将那受伤的小二搀扶到后房包扎。
沐寒衣向沐铁使了个眼色,沐铁上前在沐寒衣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胡振邦耳力极佳,听得他道:“之前我已探得消息,这‘党项三鹰’正是为《武经总要》一书而来。”
胡振邦暗道:”这’党项三鹰’名头在辽金宋三地果然不同凡响,只是他们又怎会知《武经总要》之事,又要从何处下手。”
因进来这三个凶神恶煞似的人物,适才热闹喧杂的堂内登时变得寂静无声。胡振邦与沐寒衣等人便又坐下,静观其变。
少顷,跑堂的将酒菜送至那”党项三鹰”桌上。那三人要了数坛好酒,也不倒进碗里,直接举坛痛饮,吃菜也不使筷,竟全用手抓,吃得咂咂有声。
吃得半晌,那拓跋鸿飞突然转头向着沐铁阴恻恻地道:“你刚才向你主子报告的消息挺准,真不愧为神算子。”
胡振邦和沐寒衣等人俱是一惊,心道:”此人听风辨声之功着实了得,竟能听到沐铁的耳语。”
沐铁哈哈一笑道:“什么神算子,那是江湖上朋友看得起,抬举在下了。倒是扑天雕拓跋鸿飞大名在江湖上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两位想必就是纵地隼潘天罗和摘星鸢麻青了。在下沐铁有礼了。”
拓跋鸿飞哼了一声道:”少来这套假惺惺的虚礼,你既知我三人来意,那么最好别给我们添麻烦。”
沐寒衣忍不住喝道:“什么党项三鹰,我看叫党项三鬼差不多,用下三滥手段对付小二算什么本事。”
三人中麻青知她是指自己出手挖人眼一事,当即怪笑一声,瞅着沐寒衣半天道:“这位小兄弟,我瞧着年纪轻轻,细皮嫩肉,眼睛又大又亮,倒是个好食材。”他出言恐吓,大有要将沐寒衣杀了吃掉之意。
沐寒衣冷笑道:“这位老家伙,我瞧你暮气沉沉,粗皮老肉,眼睛又小又暗,不像个好食材。”沐铁和手下众人听得哄堂大笑。
胡振邦心中暗赞:”想不到她面对异域高手,不仅全然无畏,还敢针锋相对,胆气过人,只恐那麻青要恼羞成怒。”
果见那麻青忍不住要站起,却被潘天罗拉住衣角,向他使个眼色道:“三弟,大事要紧。”,麻青初时仍有不愤,却见拓跋鸿飞亦向自己示以眼色,这才愤愤坐下,不再开口。
胡振邦心道:“这三人既也冲着《武经总要》而来,却不知是否探得讯息,此书现在何处。”当下他手指伸入酒杯中蘸得一蘸,在桌上写了个“书”字。
沐寒衣心道:”原来他也想到这一层了。”当下点一点头,向沐铁唇语示意,要那沐铁带上众兄弟先行退出,安排人手调查。沐铁等人领命而去。
沐寒衣随即又叫上茶博士泡上一壶茶,与胡振邦边喝边聊,所谈话题俱是一路之上物华风貌,完全不把那党项三鹰放在眼中。
胡振邦心领神会,与她说着话,暗中却施展听风辨音之术,想从那三人说话中探得些消息,岂知那党项三鹰亦十分警觉,言谈之中并不涉及此行目的,只说些无关紧要的事件,大多是谈及自己纵横塞北江南,大杀四方的辉煌战绩,什么在瓜州一役中大败风沙帮,直杀得风沙帮逃到吐蕃边地;在榆林一带击毙称雄当地的“黄河二鬼”宋镇江、宋锁涛兄弟;在福建血洗长乐帮,将长乐帮帮主霍雄双眼挖去,副帮主贝安祖右腿砍下......
他三人放声谈笑,似是有意无意要吓唬胡沐二人,那麻青更是时不时向他二人瞟上一眼,观察二人反应。不想却见二人亦在那里谈笑风声,一副全然不惧的样子,三人不免心下也犯嘀咕:“这两人长相倒有几分清秀,却有这样一群随从,居然还能打探出我等来头,看来还须得防范才是。”
原来麻青心胸十分狭隘,刚才小二只不过回了他一句不是黑店没有人肉卖,便被他挖了一只眼。更何况又被沐寒衣抢白和反唇机讥了几句,心下正自懊恼,若不是二哥大哥劝阻,换作平时,怕是早已忍不住出手了。
忽听得沐寒衣笑道:”病怏怏的痨病鬼,要看便大大方地看,偷偷摸摸,贼眉鼠眼地偷看作什么!”
麻青再也按纳不住,双掌在桌上一按,跃起一人多高,衣衫烈烈作响,半空中双掌如钩,带着一股劲风,直扑沐寒衣,身姿像极一只欲抓取猎物的猛鹰。
忽听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