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去了。
枯诺北亚的事情,全都交给了彪悍大叔,玄北月几乎没有离开过医院。
即便,蝶儿至今没有理睬过他,甚至,一句话都没有同他说过。
不止是他,其他人一样。
就只有林医生问她,关于病情,她才会开口。
其他的,即便问她十句,百句,她也不答一句。
眼睛的缝线已经拆开了,再过几日就可以出院了。
那一双水洼洼的眼睛,明亮清楚依旧,只是,使了神。
彪悍大叔难得抽空来办了出院手续,玄北月打算带蝶儿回枯诺北亚修养。
只是,不管怎么询问她的意见,她都不言不语。
这时候,正站在窗前,看着着医院花园里散步和晒太阳的病人们。
“回枯诺北亚去住几天,休息够了再回来,你想做什么都随你,跟我回去,我就把月国遗址的地契交给你。”玄北月淡淡说道,从身后将蝶儿小心翼翼拥入怀中。
这样的触碰,她也是无动于衷,任由他拥着,抱着。
“好不好?”玄北月又问道,极有耐性。
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完全没了脾气,完全没了原则。
都还不知道自己根本不再是一个杀手,狠不了心,冷不了情。
在她面前失败地一塌糊涂。
就想北泽曾经说过的,遇到了她,这辈子便当不了合格的杀手。
而这种变化,在彪悍大叔眼中,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显然,这会是玄北月最大弱点。
现在,如果有人说木碗底是枯诺北亚最大的伤。遇到她,是枯诺北亚最大的幸运,也是自大的不幸,或许,他会点头,不会在反驳了。
这样的说法,早就在下人们中流传开来。
从北月少主跌落悬崖开始,枯诺北亚的命运完全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有人手她是福星,没有她的出现,枯诺北亚永远吞并不了mafia,永远成不了欧洲黑道的霸主,而也有人说,她出现后,枯诺北亚实际上名存实亡,玄北月在她的辅佐下,建立起来的黑道帝国,其实已经不再是枯诺北亚了。
蝶儿没有回答,还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的一切。
前几日眼睛完全恢复后,她便经常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外面的世界,似乎要把这一个月来错过的都看回来。
只是,错过的都是些什么呢?
北泽,你想看见什么呢?
用他的眼睛,看这个世界,却不知道该看些什么了。
“蝶儿,要不,我们去月国遗址,不回枯诺北亚了,直接去月国遗址,我陪你在那里住一阵子?”玄北月又低声问道。
只是,蝶儿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任由他手中的力道一点点加重。
“主子,手续都办好了,行礼也都准备好了,直接去机场吧?”彪悍大叔来了。
“蝶儿,走吧。”玄北月说着,牵着蝶儿的手,转身朝大门而去。
蝶儿也没有反抗,乖乖地跟他走。
彪悍大叔无奈摇了摇头,他都好几日没来看她了,怎么还是这个样子,跟个木偶似的。
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道:“蝶小姐,北泽少爷的骨灰还等着你处理呢,你说话成不?”
就这话音刚落,玄北月明显察觉到蝶儿的手僵了。
终是止步,缓缓抬头看向玄北月,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说话了。
玄北月不敢动,似乎生平也就这么一次,如此的紧张。
彪悍大叔也不敢动了,紧张地看着蝶儿。
“他……带他回月国……我要带他回家。”
终于,蝶儿说出话来了,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看着玄北月,认认真真。
“好,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玄北月大喜,这才有了浅笑,这一个月来,那张冷俊的脸就没有笑过。
然而,蝶儿却又不说话了。
静静地低下头。
彪悍大叔和玄北月相视一眼,也没敢多问什么,带着蝶儿出了医院。
私人商务机直接往r国东部来,而后转乘游轮,是从欧洲往月国遗址最近的线路。
机舱里,蝶儿靠窗而坐,看着窗外的风景,没有多少表情,怀里抱着北泽的骨灰盒。
“蝶儿,这是地契,整个遗址外围都圈起来了,没有人进得去。”玄北月说着,将一份协议递给蝶儿。
蝶儿回头,看了那协议一眼,收下来。
玄北月心下一喜,正要开口,问月国遗址的真相,蝶儿却开了口,淡淡道:“是不是我看到了一切,阿泽也看得到?”
“嗯,他看得到的。”玄北月安慰道。
“是不是阿泽还一直守着我,跟我在一起?”蝶儿又问道。
“是的。”玄北月还是点头。
一旁,彪悍大叔看着,听着,心下不由得涌起了一阵酸楚。
这样温柔的北月少主,是他不曾见过的。
“阿泽,为什么要逃,是要救他母亲吗?”蝶儿又问道,终于愿意正面问起原因了,只可惜,回答她的,不会再是北泽。
“嗯。”玄北月又点头。
“他救了吗?他怎么救的?”蝶儿继续问道。
“救了,利用钰姬和助手们不在的时候,潜入地牢,把人带走了。”玄北月淡淡说道,他说了慌,他突然害怕告诉蝶儿真相。
这个真相是北泽的母亲病了,他没有时间再拖了,然而他救不了他母亲,牺牲了伙伴们的性命,还是救不了他母亲,最后,却又回到了蝶儿身旁,默默接受她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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