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静翕在院中住了将近五日时,发现了一件新鲜事。
她住的是正屋,远处还有一处是厢房,先前一直不见有人在住着,叶怀瑜并小丫鬟也从来没跟她讲过那边是做什么用的。只是有天晚上睡不着,便披着衣服出去瞧月亮,却就被她看见厢房的窗子里亮了灯。
程静翕先是惊住,吓得差点没嗷一嗓子叫出来,捂住嘴后她还是懵了一瞬,而后才轻手轻脚地往亮灯处走。
谁知还没等她凑近,灯就灭了。
小丫鬟的住处就在他们卧房的旁边,是为了方便照料,且她出来时都看见她在睡着,因而吹灯的断不可能是她。
程静翕感觉自己怕不是眼花了出现幻觉,大半夜不睡觉兴许瞧见了不干净的东西也未可知,复看了眼静谧的仿若从无人存于内的屋子,拍了拍胸脯,口中念念有词着“不怕不怕”,转脚回去了。
她如此这般的折腾后叶怀瑜仍旧未醒,程静翕想将他叫起来,试了试还是作罢。
二日早晨,叶怀瑜又被叶帅叫走美其名曰“训练”,程静翕跟小丫鬟一坐一站地面对面,她也不罗嗦,单刀直入地问道:“西边厢房里可是住了什么人?”
小丫鬟先是露出了惊讶,而后又忙忙遮掩住,顺嘴胡说八道,“回殿下,没有啊,院子里除了少爷和殿下,就剩奴婢一个了!”
“大胆!不说实话信不信我弄死你?”
小丫鬟吓得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几近声泪俱下,“奴婢不敢!殿下饶命啊!”
程静翕没了先前的和颜悦色,冷着脸道:“我昨天夜里睡不着,就去院子里走了走,西厢房的灯还亮着,可待我走近却又灭了,你说院子里再无他人,难不成昨晚是鬼把灯给吹了?”
小丫鬟哆哆嗦嗦,竟还敢胆大包天地继续胡说八道,“是……奴婢……”
这回程静翕没让她胡说成功,截住话头道:“你撒谎,昨晚上我出门时,眼瞧着你在房中躺下的,难不成你成了话本子里的武侠高手,背后长眼睛大轻功一飞就在我眼前把灯给灭了?”
小丫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伺候人这么久,她还是头一次觉得当人家奴才着实是个技术活。
少爷,少爷奴婢该怎样答啊?您没教啊!
然而现如今她叫谁都不管用了,面前的公主殿下还在虎视眈眈咄咄逼人,一言不合就可能要了她的小命,小丫鬟没了应对,索性一咬牙俩眼一闭顺嘴溜了实话:“回殿下,那是……她叫小柔,是夫人给少爷的通房丫头。”
通房丫头这个物种,纯净如宣纸的嘉悦公主的的确确是头一次听说,遂皱起眉想要根据字面意思理解一下,可她眉头才刚刚蹙起,小丫鬟便立即慌了神。
传闻嘉悦公主骄纵跋扈,从不讲理,如今院子里平白多了个人,且多日来都未曾发现,殿下这表情怕是要杀人。
“殿下,殿下息怒,那小柔说是通房丫头,实则只不过是个没来得及用的丫鬟,少爷有奴婢一个奴才就够了,只是她向来没什么存在感,以至于少爷都已将她给忘啦!殿下,她与少爷真的毫无关系,殿下……”
程静翕微微抚掌,心中恍然,通房丫头,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去将她叫来,我要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