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夫人不能拂了二儿媳的面子,可注意力又全在谢琬琰身上,两头兼顾不得,只好先让袁氏起来,“你也坐下。”
袁氏不甘不愿,可瞧着母亲不太和善的脸色,没敢过分造次,委委屈屈地往叶怀瑾旁边一坐,瞪了他一眼,背转过身去。
“谢姑娘的委屈,我已经听说了。”叶夫人冲谢琬琰开了口。
袁氏听罢脸色立即又不好看了,这里面最委屈的人是她啊,那小贱蹄子有什么好委屈的?
叶夫人似有所感地看了她一眼,袁氏只能乖乖闭上嘴。
谢琬琰不明白叶夫人说的是什么,疑惑问道:“夫人,奴家怎会有委屈。”
叶夫人就更加心疼了些,脸上的表情也随即跟上,“我听说,我那三儿昨日竟在院中隔了一道篱笆,将谢姑娘的屋子与他的分成了两处?”
叶怀瑾神情微讶,忍不住抬眼往谢琬琰那里看了看,后者的目光下意识的匆匆掠过叶怀瑾,看向叶夫人,回答的相当豁达:“夫人,这不算什么的。”
叶怀瑾在袁氏看过来之前收回目光,垂下眼皮,掩去里头的思虑。
袁氏冷冷一哼,又瞪了他一眼,不过这一次叶怀瑾并未看到,他也没心思去看。
叶夫人一愣,“谢姑娘能如此知书达理,实属难得,可这样的委屈又怎能算不得什么?”
谢琬琰的双眼黯淡了下来,再开口时声音里便添了好些柔弱,“奴家自生下来之日起,命就从未由过自己,三公子围了篱笆前还同奴家知会了一声,奴家已经很知足了。”
叶夫人心里不住的骂着自己最爱的小儿,骂他有眼无珠,骂他缺心眼,还骂他放着这样好的姑娘不要,非一心扑在歪瓜裂枣上!
“姑娘这么一说,我这做娘的倒是得替我那不懂事的小儿羞愧了,但是,”叶夫人神情严肃地话锋一转,看着是个要给她做主的架势,“也断不会再叫我那小儿在府中胡作非为,谢姑娘乃皇上赐到他院中的,他怎敢胆大包天如此对待姑娘!”
“谢姑娘放心,现在我们就去将那什么篱笆给他拆了去!”
谢琬琰十分害怕,惶惶地要起身跪下阻拦,却有人先她一步地将叶夫人拦住,是叶怀瑾。
“母亲!”
“你做什么?”叶夫人眉毛都要竖起来,“你在朝为官,不知皇命不可违吗?”
叶怀瑾道:“怀瑾当然明白,可母亲也要知道,老三院子里眼下并非他一人居住,还有个人呢!”
叶夫人一腔愤怒血液倏然遇冷,往外冲的动作因此稍微缓了缓。
一个是皇上赏赐的人,一个却是当今的长公主,孰轻孰重,得罪谁委屈谁,一目了然。
谢琬琰纤细柔弱的身子站在身边,单薄的仿佛稍微一用力就能随风倒了似的,这么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没法跟人抗衡的。
而柔柔的她又开了口,“夫人,奴家不碍事的。”
叶夫人刚要说话,袁氏先插过来一嘴,“母亲……”
对了,这还有一个没解决呢。
“你们是怎么回事?”
“母亲,”袁氏眼看着眼泪又要掉下来,“怀瑾他,怀瑾他……”
叶夫人神色不耐,“他怎么了?”
袁氏泪如泉涌,“他做了对不起儿媳的事啊!”
“啊?”叶夫人看向叶怀瑾,“你!”
“母亲,明明是些子虚乌有之事,是她自己想的太多!”
袁氏听罢,哭声便更加惨烈。
叶夫人脑瓜仁生疼,再听下去她非得真晕过去不可,“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