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进屋去禀报,很快,大掌柜张椿迎了出来,肯出五十贯钱托自己办事,当然不能怠慢。
“请问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张椿用带着巴陵口音的官话笑眯眯问道。
“在下姓蒋,弟兄们都叫我蒋五,关中同州人!”
‘弟兄们’三个字张椿听得有些别扭,但他还是很客气道:“原来是蒋五爷,请进!”
两人走进房间坐下,张椿给蒋五倒了一盏茶,又笑问:“蒋五爷是商人吧!”
蒋五微微一笑,“我现在不正和大掌柜谈生意吗?”
张椿呆了一下,又呵呵干笑道:“说得对,大家都是生意人。”
张椿坐下又问道:“不知蒋五爷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蒋五淡淡道:“我想认识贵东主蔺长史!”
“想认识我家东主还不容易吗?直接去拜访就是了,干嘛还要通过我?”
“认识贵东主是一方面,我还想认识贺铨将军!”
贺铨是马燧手下三大主将之一,率一万军队负责巴陵县城防,不过此人贪性略重,口碑不太好,适合打开缺口。
张椿一惊,目光凌厉地盯着蒋五,“你究竟是什么人?”
蒋五取出一块银牌在张椿面前一放,“大掌柜应该认识这面牌子吧!”
张椿呆住了,银牌是三个篆字,‘晋卫府’。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晋卫府,晋军的情报机构,居然还是银牌,此人身份不低。
“你.....你究竟要干什么?”
张椿虽然是权力掮客,但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面对强大的晋国势力,他也乱了分寸,心中异常紧张。
“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想认识这两个人而已,说不定他们也想认识我,你就正常做生意,事成之后,给你一百两银子。”
张椿稍稍微定一下心神,鼓足勇气问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蒋五淡淡道:“从你见到这块银牌开始,你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合作,要么死!”
...........
郭宋亲率五万大军秘密抵达了长江北岸,当天晚上,同行的晋王府副统领宋添便将长江南岸的情报头子蒋莘带来见郭宋。
郭宋很关注马燧的情况,刘辟和马燧的地盘连为一体,双方以湘江分界,湘江以西都是刘辟的地盘,两人也有军事互助协议,这次攻打刘辟,马燧会不会出兵,这是郭宋最关注的地方。
“殿下,这位是晋卫府的精锐干将,叫做蒋莘,我们都叫他蒋五!”
中军大帐内,宋添给郭宋介绍自己的心腹爱将。
蒋莘连忙单膝跪下行礼,“参见殿下!”
“蒋将军辛苦了,免礼!”
蒋莘正是在岳州城出现的蒋五,他是晋卫府在江南南岸的情报头子。
“我想知道马燧的情况,蒋将军不妨说一说。”
“卑职遵令!”
蒋莘稍稍整理一下思路道:“卑职通过一个掮客,认识了岳州长史蔺召以及巴陵城防主将贺铨,蔺召的戒备心比较重,不肯轻易表态,但贺铨此人贪心较重,卑职花了五百两黄金将他收买,他告诉卑职,马燧目前亲率一万军队在长沙,另一名大将孟季嗣也率一万军在华容县,在刘士宁灭亡不久,就这样部署兵力了。”
郭宋在地图上找到了华容县,和长沙一样,都紧靠刘辟的地盘,看来马燧知道他们接下来就是对刘辟动手。
郭宋微微点头,又问道:“那他是什么意图,准备支援刘辟吗?”
“启禀殿下,去年夏天长江、湘江和赣江同时爆发洪灾,洞庭湖的水也淹没了大片湖边农田,导致去年秋粮减产近四成,马燧军队出现了钱粮危机,他向刘辟求援,刘辟支援他三万贯钱和十万石粮食,条件就是在关键时候,马燧必须出兵援助,所以从法理上说,马燧必须援助刘辟,但实际上他的军队会不会跨过湘江就难说了。”
“那刘辟这边情况呢?”郭宋又问道。
蒋莘躬身道:“回禀殿下,刘辟的三万军队都在江陵,包括五千水军,刘辟本人也在江陵。”
“刘辟统军情况如何?”郭宋走了几步又问道。
“殿下,他是霍仙鸣的外甥,一直在南唐皇宫内当侍卫,五年前从侍卫统领直接提升为神策军将军,三年前又取代浑瑊,出任荆南节度使,封为江陵郡王,他的军队基本上都是浑瑊的底子,虽然精锐,但士气一直低迷。
尤其浑瑊死在神策军手中后,荆南军队曾发生过暴乱,杀了七名中郎将才镇压下来,目前郎将以上将领都是刘辟任命,但底层的校尉和旅帅依旧是浑瑊的人,刘辟此人说他统率能力强也谈不上,说他昏庸无能,他也能笼络手下将领,卑职感觉他就是一个平庸之辈,从未上过战场,基本上没有战争经验。”
郭宋对刘辟这个人已经了如指掌,确实只能‘平庸’二字来形容他,在荆南呆了三年,依旧不能完全控制这支军队,所以郭宋也没有把这支军队放在心上,随时可以拿下它,相反,他更看重马燧的军队,马燧的三万军队训练有素,英勇善战,是他们的劲敌。
但马燧也有弱点,他太看重旧情,像贺铨这种贪贿之人,就算跟了他二十年,也不能重用,偏偏马燧看重旧情,还是重用贺铨,居然还任命他为巴陵主将,这就让郭宋看到了机会。
“那荆南水军的情况呢?”郭宋的思绪又转回了荆南。
“荆南水军稍微特殊一点,主将刘襄是刘辟的族弟,但他完全不懂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