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祖呵呵一笑,“此人叫做周厉,河北博州人,武艺高绝,曾是李武俊的贴身护卫,他也没有家人,李武俊死后他便四海为家。
三年前我去河北买药,发现他病倒在一家客栈内,身无分文,奄奄一息,我便出钱给他治了病,把他从鬼门关救了回来,从此他便跟在我身边,对我忠心耿耿,路上遇到蟊贼盗匪什么的,他都能轻易干掉。”
蔡雍脸上露出羡慕之色,泉州一带学文较多,武风不盛,很难遇到武艺高强之人,这次护卫他前来洛阳的十几个小兵都不怎么行,一路上让他提心吊胆。
但这是林耀祖的得力护卫,他也不好开口,只得把这个心思压了下去。
次日一早,蔡雍和林耀祖在鸿胪寺官员的陪同下来到了皇城知政堂,右相刘丰,左相姚令言亲自到大门前迎接泉州特使到来。
众人寒暄几句,便进了知政内堂,位子已经摆好,双方分宾客落座,刘丰取出蔡雍带来的报告,直接进入了主题,“贵方的想法我已经如实向天子汇报,天子很赞赏你们的明智选择,原则上,我们同意双方结成联盟,共同应对晋军的压力。”
蔡雍大喜,连忙道:“不仅是联盟,我家主公希望得到天子的册封。”
刘丰对册封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没有兴趣,他不耐烦地摆摆手,“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但我们天子比较务实,他更希望双方能在合作方面做一点实事。”
蔡雍和林耀祖对望一眼,便知道要进入实质性的会谈了,蔡雍这次出使洛阳当然也是希望双方能有实质性的互助,他便小心翼翼问道:“不知刘相国所说的实事,是指哪方面?”
刘丰重重咳嗽一声道:“明年开春后,我们要对李纳用兵,希望泉州水军也能参战,当然,你们也能得到丰厚的战争收益,土地、粮食、财富、人口,你们都可以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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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城出来,蔡雍和林耀祖乘坐马车返回城东北的鸿胪寺驿馆,蔡雍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对方竟然要求他们出兵参与进攻莱州和登州,或者要求他们用船只运送兵力投向莱登两州,这是他们事先没有想到的。
林耀祖心中暗暗佩服晋卫府的本事,果然影响到了朱泚王朝的重大决策,他笑着解释道:“蔡司马不是说,主公开发流求人口不足吗?如果能够把莱州和登州的人口运到流求,岂不正符合主公的意图?”
蔡雍叹了口气,“话是这样说,就怕明年开春后,晋军会攻打泉州,船队不能离开啊!”
“主公难道没给蔡司马说过吗?”
蔡雍一愣,“说什么?”
“我不久前发了急信去泉州,我得到明确消息,江南的晋军以及长江水军明年上半年要参与攻打淮西的战斗,长安朝廷已明确江南军队不管泉州,泉州由广州的晋军负责夺取,但广州的战船没有两年时间是无法修复完成,所以明年泉州还比较安全,危险主要在后年。”
蔡雍半晌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出兵去登州和莱州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件事要主公定夺,我做不了主!”
两人在马车内商议,这时马车经过一处闹市,不远处的一座屋檐上出现了几个黑影,他们举弩对准马车,几支弩矢嗖地射向马车。
周飞早就看见了黑影,弩箭射出的瞬间,他也一跃而起,手举大盾挡住了车窗,他的后背重重撞在车窗上,‘啪!啪!’两支弩箭同时射中了盾牌,另外一支弩箭却射中了车夫。
车夫一声惨叫,马车一阵剧烈摇晃,蔡雍和林耀祖摔倒在地上,“出了什么事?”林耀祖高声问道。
“有刺客!”
外面一阵大乱,吓得两人趴在马车内,一动也不敢动,好一会儿,周飞声急道:“车夫被杀,赶紧下车,跟随卑职转移。”
蔡雍吓得脸色惨白,战战兢兢走下马车,只见马车上钉了好几支弩箭,马夫脸色乌黑,已经倒毙。
“怎么回事?”
周飞一指对面屋顶,刺客在对面射出弩箭,卑职挡住了射向窗口的两支毒箭,车夫却没有躲过。
蔡雍见盾牌上插着两支蓝莹莹的毒弩箭,显然是刚才射向车窗,被周厉挡住了。
他心中感激,连忙拱手道:“多谢周贤弟的救命之恩!”
“现在言谢尚早,危险还未解除,两位请随我来!”
周飞手执巨盾,带着四名手下护卫着蔡雍和林耀祖迅速转移,找到一间安全的屋子隐藏起来。
这时,大街出现了大队士兵,迅速封锁了现场,他们没有找到蔡雍和林耀祖,却把蔡雍的十几名手下带走去调查了。
蔡雍在周飞等人的护卫下回到了驿馆,他心中着实震惊,对方非但不搜捕凶手,反而把自己的手下带走了,这是什么意思?
林耀祖叹口气道:“我估计刺客和洛阳朝廷的内斗有关系!”
蔡雍脸色大变,“你的意思是说,是他们军师刘思古所为?”
“不一定,或许是晋军在洛阳的斥候所为,他们不愿意看到我们和朱泚联手,也可能是洛阳高层内斗。”
“那我该怎么办?”蔡雍十分担忧道。
林耀祖沉思片刻道:“洛阳太危险,我建议蔡司马先回泉州汇报,看主公是否接受朱泚的建议,卑职作为副使继续留在洛阳和对方谈判。”
这就是郭宋整个布局的关键了,让林耀祖留在洛阳继续和朱泚谈判细节,让蔡雍返回泉州,顺便把周飞也带去泉州,为了逼迫蔡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