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陀人在不同的时间点却犯下了同样的错误,在前年,他们以为丰州没有守军,想抢掠丰州的人口和财物,没想到丰州却多了六千军队,让一万五千大军葬身异乡,这就是情报失衡带来的恶果。
时隔一年多,当薛延陀准备以两万两千人全歼丰州的六千士兵时,他们还是吞下了情报失衡的恶果,他们不知道,丰州唐军在短短几个月内,军队从六千猛增到一万七千人,此时就算伤亡了两千余人,依旧还有一万五千生力军。
唐军的军队人数超过薛延陀人,无论装备、士气还是体力,唐军也都大大强于对方,所有唐军张弓搭箭,举起军弩,就等主帅下令射击。
郭宋注视着源源不断地薛延陀士兵下了外城,越来越多,他们在外城下集结,一部分士兵奔去搬走顶住城门的大石,唐军用了一百多块单重达几千斤的大石堵住了东西两座外城门。
这时,已经有超过八千薛延陀士兵从城头下来,郭宋见时机已成熟,冷冷下令道:“射击!”
‘梆!梆!梆!’一连串清脆的梆子声敲响。
城头上一万五千士兵同时向城下的敌军射击,万箭齐发,密集如暴风骤雨,城下士兵措不及防,顿时一片片被射倒,去搬运堵城门石块的士兵是打击重点,一千多士兵几乎全军覆灭。
一轮箭便射杀了两千五百余人,这时,薛蛮头才发现对面城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唐军士兵,远远超过了万人,他顿时大吃一惊,谁说唐军只有六千人?
薛蛮头立刻意识到他们犯下了大错,搞不好他们这支军队就会交代在丰州。
“撤军!撤军!”
薛蛮头声嘶力竭大喊,他却不知道,对方将内外城之间的距离只相隔一百二十步,就是为了最大限度发挥唐军弓弩的威力。
郭宋已在一百二十步外锁定了头戴金盔,被无数人簇拥的敌军主帅。
他不知那就是薛延陀可汗,就像薛蛮头不知他就是唐军主帅一样,但郭宋却知道他是薛延陀主帅,站在金狼头旗下,唯一头戴金盔者,不可能是百夫长或者千夫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郭宋的弓箭对准了薛蛮头。
就在薛蛮头转身要离去之时,郭宋的箭闪电般射至,在一片混乱之中,薛蛮头根本没有防备,他忽然感到脖子一阵剧烈疼痛,剧烈的疼痛令他失声惨叫起来,还没有等他反应发生了什么事,便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众人这才发现,他可汗被一支箭射穿了脖子。
“可汗!可汗!”亲兵和大将们失声大喊,
薛延陀士兵在拼命的攀爬梯子上城,这时,唐军的第二轮箭雨射来,就俨如秋风横扫落叶一样,梯子上的薛延陀士兵纷纷中箭从梯子上摔落,紧接着第三轮、第四轮、第五轮、第六轮、第七轮、第八轮........
当八轮箭射完后,外城头以及城内已经看不见一个站起身的薛延陀士兵,十二万支箭射出,薛延陀士兵倒下了超过八千人。
唐军士兵一片欢呼,郭宋下达了命令,“开启城门,骑兵杀出!”
内城门开启,士兵们搬开堵门的大石,外城门也吱吱嘎嘎开启,一万唐军骑兵风驰电掣般从内城冲出,向城外的数千薛延陀军队追杀而去。
三千名唐军开始清理战场,中箭未死的伤兵都被无情刺杀,整整一天,仅仅死在攻城上的薛延陀军队便达一万三千人,可汗薛蛮头重伤,陷入昏迷之中,生死未卜。
薛延陀军队士气完全崩溃了,这是游牧民族的特点,他们本身是牧民,性格有点悍勇好斗,但毕竟不是专业士兵,一旦失败,他们士气就会迅速崩溃,每个人都只想赶紧逃回家园,再没有了抵抗之心。
薛延陀军队被唐军一路追杀,又丢下了两千余具尸体........
九原城载歌载舞的***庆在天亮时终于结束了,清晨,数万军民在郭宋的带领下,为一千五百名阵亡将士举行隆重追思礼,一千五百具棺材将他们收敛,然后将他们送回故乡安葬。
郭宋令人将他们的名字一一刻在一座巨大的石碑上,然后安放在九原县的丰州忠烈祠内。
在大唐,将士阵亡已是家常便饭,但得到丰州这样殊荣的,却极少,这既是为了追思逝者,也是为了安抚现有的将士,战死的将士,除了会得到朝廷的正常抚恤外,丰州官府一次性给予阵亡家人两顷土地的补偿。
追思会后,几名斥候骑兵给九原城送来了最新的消息。
李季快步走进了军衙大门,来到郭宋官房,见郭宋正站在一张地图前沉思,他轻轻咳嗽两声,郭宋抬起头,见是李季,便笑问道:“是不是带来了最近的情报?”
李季走进房间道:“刚刚得到最新消息,薛延陀残军在过浅水滩时遭遇一万五千朔方骑兵的围歼,几乎全军覆灭,我们的追击骑兵抓到十几名逃回的薛延陀人,里面有一名万夫长,他说他们可汗在下城时就咽气了,但朔方军却割走人头,说是他们杀死了薛延陀可汗,使君,李怀光显然是来抢我们功劳的。”
李季一脸不满,但郭宋似乎并没有太关注此事,他负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忽然回头对李季道:“你觉得这是不是一个彻底剿灭薛延陀的机会?”
李季一怔,他低头沉思一下,点点头,“诚如使君所言,确实是一次千载难逢的良机!”
郭宋笑道:“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不管李怀光是不是为了抢功,但他毕竟出兵全歼了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