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访问地址为 入夜,哨兵在大营外围来回巡逻,郭宋催马来到家眷宿地,家眷们都在大车上睡觉,牛车和大车已经分开,车夫们将牛牵去喂食草料和水,他们将和牛住在牲畜大帐内过夜。 这些大车都是从关中各地征用,征用后可以免除车夫们今年的劳役,他们将牛视为自己的命根子,就算夜里也不会和牛分开。 郭宋很快找到了薛涛的马车,他翻身下马,便听薛涛在窗边低声问道:“夫君,是你吗?” “是我!” 郭宋将战马系在车辕上,问道:“她们两个呢?” “她们两个在旁边大车内。” 郭宋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确实多了一辆大车,小鱼娘就坐在车顶,警惕地向四面放哨,她不放心主母一个人呆在马车内。” 郭宋向她挥挥手,让她回马车睡觉,小鱼娘这才从车窗溜进了马车。 郭宋拉开车门,上了牛车,一个火热的娇躯扑入他怀中,两人缠绵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平静下来,薛涛紧紧依偎在丈夫怀中,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郭宋爱怜地抚摸着妻子的秀,沉声道:“我在想,你要不要先回京城?” 薛涛一惊,急忙问道:“为什么?” “刚刚得到消息,陇右那边马匪肆虐,他们必然会盯住我们,我有点担心你的安全。” 薛涛急了,“是不是我回京城,我们几年中就不见面了?” “那倒不是,你可以晚一点来甘州。” 薛涛摇摇头,“跟随你们上万骑兵都不安全,难道其他人反倒能护卫住我的安全?” 郭宋哑然失笑,“你说得对,我糊涂了,除了你跟随我,其他人还真没法护卫住你的安全。” 薛涛沉默片刻道:“夫君,大唐是不是又要进入乱世了?” “为什么会这样想?” 薛涛叹了口气道:“在长安我觉得很安全,可出了长安,到处都不安全,连蜀中也乱了,现在离长安才几十里,就听到了不安全的警讯,我就不知道,到底哪里才是安全之地。” 郭宋也无法回答,事实上,薛涛的担忧并没有错,大唐内忧外患,正处于一场大动荡的边缘,先帝到处妥协,委屈求全,就是向把这场动乱向后推移,但新帝登基,踌躇满志,他很有可能会主动挤破这个脓包,就看他能否收拾残局。 这时,薛延又幽幽道:“至少在我夫君的怀抱里,我感觉是最安全的。” 次日一早,队伍拔营起寨继续出,五天后,队伍抵达了虢县,虢县便是今天的宝鸡,这里属于凤翔府,有驻军一万人,军使便是郭宋的‘老朋友’李怀光,正月初一,两人在长安酒楼见了一面后,便形同陌路,各走各路,彼此互不关联。 郭宋并不想和李怀光见面,他让张谦逸去办理通行牌,按照规定,军队在进入一处军队辖区时,需要凭借兵部的批文换取本辖区通行牌,靠通行牌通过,比如出西面各处关隘时,守关将领并不认识兵部批文,他们只认本地区的通行牌。 大军暂时驻扎在虢县以东的一片旷野里,等待张谦逸换回通行牌。 中午时分,张谦逸带着一队骑兵飞驰而至,郭宋迎上去问道:“通行牌办下来了吗?” 张谦逸摇摇头,“李怀光有条件?” “条件?” 郭宋冷冷问道:“他想要什么条件?” “他要求我们留下三千石粮食和两千担草料,否则他不会准许我们过境。” “给钱可以吗?” 张谦逸还是摇了摇头,“他说凤翔军军粮困难,士兵们一天只能吃一顿饭,而我们却带了太多粮草物资,他认为这不公平,要求我们分给他们一部分,开始要五千石粮食,后来长史张渊说情,改为三千石粮食和两千担草料,我提出给三千贯钱,但李怀光一口回绝。” “别人也是这样,还是专门针对我们?”郭宋问道。 “卑职特地打听过,好像都要交过路费,陇右也是这样,有人向朝廷投诉过,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郭宋眉头皱成一团,这时,远处尘土飞扬,又有一队骑兵飞奔而来。 大约有百余骑兵,为者正是李怀光,郭宋翻身上马,迎了上去。 “郭都督,好久不见了!”李怀光呵呵大笑道。 郭宋微微欠身行一礼,淡淡问道:“我是奉天子之令去甘州迎战沙陀军,李将军为何还要瓜分我们的军粮?” “哎!此事一言难尽,我就是特地来给郭都督解释此事。” 郭宋沉吟一下,便摆手道:“请到军营细谈!” “郭都督请!” 两人走进临时搭建的中军大帐内,郭宋请李怀光坐下,又吩咐士兵上茶。 李怀光很坦率地道:“我们虽然有过不愉快的经历,但那件事已经过去了,郭都督现在圣眷正浓,我也不想因为过路费这件事得罪郭都督,被郭都督在圣上面前参一本,我就得不偿失了,但我还是希望郭都督自愿给我们留点粮食,如果不愿给,我也不勉强,我马上就颁通行牌。” 说完,李怀光取出两块通行铜牌,放在桌上推给了郭宋。 郭宋没想到李怀光居然把通行牌送上门了,他沉吟一下道:“留点粮食济助友军不是不可以,但李军使需要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不要用强迫的手段,那只会令人反感。” “所以我特地赶来解释此事,之前郭都督的幕僚提出拿三千贯钱换通行牌,我想你们可能误会了,以为我李怀光想中饱私囊,事实上,这些粮食和草料我都会分给下面的弟兄,让他们早上能喝上一顿粥,让报信兵的马匹有草料可喂。” 郭宋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