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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内,郭宋神情平静听完了潘辽的汇报,问道:“除了三个问题外,他别的方面没有为难你吗?”
潘辽摇摇头,“他今天对卑职很客气,可以说是异乎寻常的客气,但他的反常下面,我能感觉到他按不住的杀机,他就是想找到把柄杀掉卑职,杀一儆百!”
郭宋淡淡道:“有我在,他杀不了你。”
潘辽跪在地上,满脸羞愧道:“可是卑职在......葡萄酒买卖中确实不是很干净。”
“我知道!”
郭宋平静道:“你接受了张雷给你的五千贯钱,因为你要养两个家,七个孩子,事实上,那五千贯钱是我让张雷给你的,我知道你家里的困境!”
潘辽愕然,随即鼻子一酸,他被深深地感动了。
“使君......”
郭宋按住他肩膀,缓缓道:“这个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包括我自己,每个人都有私欲的一面,关键能不能克制住它,不要成为私欲的奴隶,你拿到五千贯钱后,便不再放纵私欲,再也没有向张雷开过口,十几万贯钱从你手上经过,也没有少过一文钱,这就足以证明,你虽然不是圣人,却是个品格优秀之人。”
泪水从潘辽眼中涌出,他心潮起伏,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此刻,就算田文秀把他孩子绑过来威胁他,他绝不会出卖郭宋。
“他就盯住为什么我们的葡萄酒要比另外两家便宜一成。”
葡萄酒便宜一成是郭宋的决定,他们的葡萄酒并没有直接卖给眉寿酒庄,而是为了避嫌,先卖给了张掖酒铺,张掖酒铺是安家的酒铺,然后安家再卖给眉寿酒铺,作为合作方,张掖酒铺收了一成的让利,这样眉寿酒铺拿到的还是正常的出货价。
“那你怎么解释的?”郭宋笑问道。
“卑职给他解释,因为我们一半的葡萄都是新葡萄,品质还不稳定,不如另外两家的老葡萄好,我们卖不过他们,必须让利一成,酒商才能接受,卑职还给他看了和张掖酒铺签署的契约。”
“那他怎么说?”
“他什么都没有说,显然不相信我说的话,他把所有的账册都搬过去了,说要好好清理一下河西官场上的污雪。”
郭宋摇摇头笑道:“看来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河西官场上的污雪。”
“使君,卑职该怎么应对?”
“葡萄酒上他查不到任何问题,倒是你的私生活,那才是足以弹劾你的要害,你赶紧把那个女人娶回去,她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你还不给她名份?”
潘辽一脸苦笑道:“不是我不给她名份,而是她一定要我休妻,她不想当小妾,我怎么可能休掉发妻,所以就这么僵持了十年。”
郭宋负手走了几步道:“这样吧!你自己主动辞去官职,但我不会上报朝廷,然后我任命你为我的幕僚,继续掌管酒坊和葡萄园,等时机成熟,我再重新恢复你的官职。”
潘辽知道这是郭宋在保护自己,他躬身道:“使君恩义,卑职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