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悦的军师王侑竟然来了,郭宋对他印象颇深,立刻欣然道:“请他来大帐见我!”
王侑带着家人从沧州辗转而来,他们原本想去长安,却在丰城县得知晋王就在洺州,王侑立刻把家人安置在丰城县,他自己则骑马赶来清漳县。
此时王侑心中颇有点紧张,他毕竟曾是对方敌国的首席军师,不知晋王是否见待自己,但他又相信,能做大事者,必然有过人之量。
亲兵将他领进大营,他见晋军大营整齐有序,士兵们三人成行,两人成列,精神饱满,士气高昂,他心中不由暗暗赞叹,难怪晋军能横扫朱滔和李武俊,从这些细节就能看出,这支军队确实是比较少见的精锐之军。
将来统一天下的必然是郭宋,想到这,他想为郭宋效力的意愿更加强烈了。
“前面就是晋王殿下!”领路亲兵小声提醒他一句。
王侑吓了一跳,连忙细看,只见晋王正站在帅帐前笑眯眯地等着自己,王侑心中一热,连忙快步上前,躬身施礼道:“小民王侑参见晋王殿下!”
郭宋欣喜笑道:“田绪残害手足,杀戮异己,我一直很担心先生被贼人所害,先生能平安出来,着实令人欣喜!”
不管晋王这番话有几分可信,但王侑还是十分感动,至少说明晋王重视自己。
“能让殿下如此惦记,王侑愧不敢当!”
郭宋当然也很看重王侑,王侑是田氏叔侄的两代首席军师,自身的才能就不必多说了,关键是他对魏国地区民情了解透彻,朝廷将来治理魏国之地,他将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郭宋将王侑请入大帐,两人分宾主落座,郭宋关切地问道:“家人情况如何?”
“感谢殿下关心,家人都随我逃出来了,幸好大年三十我在家乡参加族祭,不在元城,当天得到消息,我立刻带着幼子逃往平原县,长子在那里出任县令,然后全家人逃往沧州,形势稍微平缓一点,才从沧州过来。”
郭宋点点头,又问道:“先生觉得田绪守得住魏州吗?”
王侑微微笑道:“田绪守不住魏州,但我相信他守得住元城!”
“守不住魏州我可以理解,但为何守得住元城?”
“殿下有所不知,元城从田承嗣开始,便耗费巨大的代价重建它,完善它,不仅城墙都是用巨大青石砌成,城门也是用青铜浇铸,宽达二十余丈的护城河,城头上安放了上百架重型投石机。
尤其城内储存了三万桶火油,城内有百姓近五十万人,田承嗣和田悦对城内百姓都不错,一旦全部发动起来,至少能动员十余万民夫参战,何况元城戍卫军和虎贲军有八万人,都是精锐之军。”
“城内有多少粮食?”郭宋问道。
“城内建有巨大的粮窖,保底数是五十万石,可能会有部分霉烂,但也不会少于四十五万石,这还是只是军粮,另外官粮大概还有二十万石,加上百姓手中的民粮,我估计不会低于百万石。”
“会有这么多粮食?”郭宋有点不敢相信。
“殿下,元城是魏国的都城,所有的藩镇都一样,把喜欢钱粮都集中在自己手上,不信殿下去看看魏国的其他州县,官仓内基本上都是空的,我的一个职责就是。”
郭宋负手走了几步道:“先生刚才说护城河宽阔,但现在是冬天,河水结冰,护城河应该起不到作用才对。”
王侑微微一笑道:“正因为是冬天,才容易将外城墙凝一层冰,攻城更加困难,何况冰天雪地,这气候本身就不适合战争。”
郭宋也觉得有道理,便笑道:“先生如果没有别的去处,就暂时在军营出任我的幕僚吧!”
王侑大喜,连忙起身深施一礼,“王侑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力!”
战场上,魏军全线收缩,田绪着实没想到朱泚和李纳会趁人之危,同时大举进攻河北,他分兵乏术,只得命令各地驻军撤回魏州,集中力量保卫魏州。
但很快,魏军在魏州各地战况吃紧,李纳亲率五万大军莘城县一举击溃了田绪侄子田季符率领的三万东路军,杀敌数千,投降者不计其数,田季符仓惶率领不足三千人逃回了元城。
而朱泚也在顿丘县击败了魏国西路军,西路军主帅李威率一万余残军投降了朱泚。
东西两路皆败,使魏军兵力锐减,原本二十余万大军,现在只剩下八万元城戍卫军,田绪深感恐慌,令人将城外百姓全部迁入城内,关闭城门,严防死守。
这天上午,田绪在王府和许士则商议对策,许士则道:“殿下首先要防人心,当心那些田悦余党趁机兴风作浪,和敌军里应外合,卑职给殿下两条建议。
第一,加强魏风营的权力,使他们能随时抓捕那些心怀叵测之人,第二,军权要交给殿下的兄弟子侄掌握,决不能交给异姓将领掌握,只要殿下严控这两点,内清外严,将士用命,一定会战胜敌军,收复失地。”
“我该怎么防御作战呢?”田绪有点着急,许士则根本没有说到点子上。
“殿下不用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只要两军打起来,我们有城池优势,一定能守住元城。”
田绪沉默了,他虽然沉溺酒色,但也并不是愚蠢到家,他急于想知道的防御战术,许士则一个都说不上来,尽说一些空洞无用的东西,他忽然意识到,许士则并不懂打仗。
田绪含糊应付了几句,把许士则打发走,他负手走了几步,令手下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