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山鬼的说辞,柳依依一步一步引导王妈,这个女人在她心中早就不是母亲。
“你是死了爹之后,疯了吧!”
王妈的眼神就像饥肠辘辘的狼看见活跃乱蹦的兔子,她喉咙发痒,鼻子里面的气息很不对,柳依依只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娘,跟一个吃人的魔一样。
疯了这么多年,她什么时候把自己真正当做女儿,每次都是这样,扣弄着喉咙,王妈在做什么,不需要证明,也不需要娄冉带着她躲在花房后面看,发起神经来,王妈打过她很多次。
寒食散从前两年开始在平城的街巷里开始发散,就像是官府为了防蚊虫野兽,在草木施琅下撒的白药一样,从那时候开始,眼前这个女人开始像个疯子样对她。
柳依依曾经也给这个女人做过饭,她自己一个人去烧柴,可是那时候她就知道娘已经开始不正常……
有年冬日,柳依依烧火的时候,来了一阵火星吹起来,热气围绕王妈,她一个愤怒之下蹬腿把柳依依直接踹倒,柳依依的手上有一个疤痕,就是那时候柴火上的火苗把柳依依的胳膊烫出了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褶子,皮肉称在血的上面,后来好了之后,那一块地方的皮都可以撕动。
吸食寒食散的人穿着缥缈,不是因为江湖流转的道骨仙风,只是他们脑颅和身上都十分燥热,有些甚至不光可以炎热形容,那阵火星只是冒气,还没到王妈的身上,就足够使她嫌……
“我其实可以找到别人的心来帮我,只是那妖女说的话我一直都记得罢了。”
“毕竟,肥水怎么能流进别家的田地,是吗,娘?”
“说什么!”
“她说用谁的心才会给谁银两。”
柳依依的三句不离银两报酬,王妈嗓子口的痒痛已经紧迫地来袭,“娘,其实……小姐已经知道你从府里偷东西拿出去当的事情了,只是我一直求她,她才没给老爷夫人说。”
柳依依蹲下来,一头的碎发生死飘零在眼前,眼里的流光婉转,泪珠晶莹,对比着和这皮囊看看,究竟是怎么看都不般配。
“娘,你难受了,对不对?”
她摇晃着王妈的胳膊,“娘,我怎么能看着你这样受苦呢!看着你每次这么难受的样子,我心里也好疼,我想要帮你解决这些困难!”
王妈用那种半信半疑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个丑陋的女儿,看不出有任何不对,腹中的痒感已经让她神志不清,“去吧,去——”
柳依依扶着王妈站起来,站的很稳,她拿出了腰间的那枚碎石……
“取到人心后,石头才会有反应,不过你可给我记清楚了,我要的是一颗心甘情愿的活人心……死了的就没有价值了。”
山鬼的话时时环绕在她的耳边,要活的,活的。
“山鬼,山鬼!”柳依依看不见王妈任何疼痛和不适,心里只是想着自己怎么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身边这颗来路清楚的活人心交给山鬼,那只红妖可以帮她!
她马上就可以常伴邝明月的身边,像自己小姐一样那么光鲜亮丽,不,甚至可以比娄冉,比这座都城里所有的女子都要好看,都要夺目,“山鬼——”这是一阵烈火之前的嘶鸣……
“来了——”
“怎么,这么快就拿到我要的东西了?”
红晕从那个石头的周围散发开来,原来这些日子,山鬼就一直住在这块石头里,她就想看看到底柳依依会找到一颗什么样子的心。
红妖污浊的气息缠绕着一些紫色的流光,反侧勾勒将整个屋子都犯上一睹暗夜之色。
“我找到了,她的,她的心就可以。”柳依依把手中牵着的这个女人一把推倒在山鬼的身上。
“是吗……”
山鬼吐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你,是心甘情愿的?”
“娘,快说是,快说啊!”
柳依依看王妈不说话,山鬼的这般机会太难得了,“你快说话啊!你刚才不是说你愿意的么,说啊,快说。”
“依依,外面有人找你。”门外头突然有人敲,来人了吗?
刚刚王妈进来了之后,门是敞开着的,她朝着柳依依的头猛扇的那一巴掌,把她晕头转向地砸向门边,柳依依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做好了后面要发生这些事情的准备,那时候就从里面把门关上了。
“依依?依依你在吗?”
外面是小新在敲门,她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我……”柳依依害怕了,现在这样正是一切最真实的时候,这个时候,不能被任何人看到,看到她就毁了,永远毁了……
山鬼从柳依依的眼睛里就知道她现在正在害怕些什么,“别怕,有我呢,凡人。”
山鬼一个揽衣,柳依依昏迷了过去,后面再发生了什么她也就全然不知。
蔡崇最近是准备把手里的事情停一停,其实不光是上面的官府,那只是一群不懂事的在起内讧罢了,至于为什么最近准备收手,左不过是丞相的意思。
蔡崇刚才把手里的事情忙完,拟了一份名单,是要给别的大官送去,这一份礼单里估计藏着不少东西。
也是,像蔡崇这样的人,除了左卓的话,还有什么可以约束他,不可知。
“大人,咱们今年是把东西夹杂在哪里?”
是他的一个亲信过来询问了。
蔡崇抬眼看了看,“等等——”下人的手上递过来的是刚才的礼单,还没有被送出去,这会儿蔡崇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