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一顿,垂了眼皮。
殷戈止淡淡地道:“是有那么个人,不过无缘得见,如今也是再也不能见识了。”
关苍海的嫡女关清越,传闻里东旷之战时,一把红缨枪直冲敌军之中,顶着劣势直取对方统领首级,满身鲜血,眉目含英,巾帼不让须眉。
那样的女人才适合上战场,可惜一直与他上的不是同一个战场。本来平昌之战要遇见的,谁知她援军还未至,关苍海就先出了事,于是连同她,也被一并关押。
后来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关家满门九族,无一生还。那女子,大概骨头都已经烂在了乱葬岗。
“啊呀,输了。”旁边的人低呼了一声,殷戈止回神,就见那黑衣女子已经败在蓝衣少年手下,颇为狼狈。
叶御卿轻笑:“看起来,还欠些火候。”
“最后赢的两个,是谁?”装作没看见一样,殷戈止侧头问了叶御卿一声。
没多想,叶御卿下意识地就开口回他:“安世冲、徐怀祖。”
“那就这两个人了。”殷戈止道:“观止,带他们随我回去。”
“是。”
“殿下,在下就先告退了。”转头朝叶御卿行了个礼,殷戈止抬头看向风月。
风月起身,正想问她是不是也可以走了,结果他丫的二话不说,过来扯着她的腰带就牵她下楼。
“……您这是遛狗呢?”
“少废话。”殷大皇子不爽得很:“从现在开始,你最好一个字也不要多说。”
真是不讲道理!风月扁嘴,使劲儿抿了抿唇。
叶御卿依旧摇着扇子,站在露台上目送殷戈止远去。宋将军站在他身边,也不知道这位爷在想什么,大气都不敢出。
“今天的殷大皇子,可真有意思啊。”
等人都走出去老远,叶御卿终于开了口,轻声笑道:“还没见过这样的。”
在吴国一年了,那人始终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做什么都没有情绪波动,不管是进宫还是进青楼,仿佛四周的事情都跟他没有关系。
直到那天风月掉进他的怀里,就像一颗石头砸进平如镜的湖面,瞬间就起了好多好多的涟漪。
有趣极了。
宋将军有点茫然,他一介武夫,自然听不懂太子在说什么。只能跟着傻傻地点头,然后送太子离开。
殷戈止没回使臣府,径直去了梦回楼。
风月手疼得凶了,也没吭声,就安静地跟着他。一进屋,殷戈止就将灵殊给关在了外头,任凭灵殊直瞪观止,也没给开门。
“您今日,似乎格外小气。”坐在软榻上,风月瞧着他,露出小猫牙笑了笑:“该不是吃奴家的醋了吧?”
难以理解地看了她一眼,殷戈止道:“你以为自己是谁?”
“哎呀哎呀,开个玩笑,奴家这不是看您太严肃了嘛?”咯咯笑了两声,风月道:“既然不在意奴家,那您别这样凶啊,奴家可是水做的小姑娘,经不起吓的!”
还要不要脸了?殷戈止皱眉:“太子盯上你了。”
“这样啊。”风月平静地点头:“挺好的呀,那奴家接下来的生意就不用愁了……”
话没说完,脖子就又被人掐住了。风月抿唇,抬眼看他。
殷戈止满脸嘲讽:“你不是说,仰慕我仰慕了好几年?如今这么快就又仰慕上太子了?”
“公子。”风月莫名其妙地问:“您会娶我吗?”
谁会娶一个妓子?殷戈止黑着脸摇头。
“那不就得了?”风月笑道:“奴家既然嫁不成您,总要试试嫁给别人,万一就飞上枝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