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传达此言,就有法子保证是真话。”殷戈止淡淡地道:“只是,父皇看起来很不想相信。”
只要是他不愿意相信的,就算是铁打的事实摆在面前,恐怕也不会信。
“关家叛国之名已定!”魏文帝沉怒道:“来人啊,传旨!今日起,朝中上下,但凡有提及此事者,斩!”
一个斩字,震得殷戈止心口凉透。
这旨意别人都不用接,就是对着他下的。魏文帝恼羞成怒了,意思就是你要查你就去死,谁也不准再提这事来膈应朕,朕掌握生杀,朕最大!
群臣跪地,殷戈止眼里涌过惊涛骇浪,最后终于还是一片死寂。
扫了扫衣摆,他抬脚就往外走。
“放肆!”魏文帝喊:“洗尘宴没结束,你去哪里!”
“斩首台。”清冷的声音随着风飘进来,却像化成了巨大的铁锤,狠狠地砸在魏文帝的头上。
气得直拍桌子,魏文帝怒喝:“不孝子,你给朕回来!”
雪白的衣摆从殿门槛上扫过,轻柔的料子随着风翻飞得很是仙气,殷戈止头也没回。年少时积压着的叛逆,这回像是统统爆发了,震得满朝文武脸色苍白。
“陛下!”丞相石鸿唯连忙出列跪倒在地:“大皇子身负吴国国书,身系两国太平啊陛下,不可斩!斩不得!”
他当然知道斩不得,可是这孩子怎么去一趟吴国回来,就会与自己作对了呢?魏文帝气得不清。原先还能威胁震慑一下,现在这么严肃的圣旨扔出去,竟然吓不住他了?
现在怎么收场?他当真去斩首台,哪个不要命的敢砍他啊?
皇宫里一阵兵荒马乱,殷戈止带着观止,潇洒地踏出了宫门。
他不会矫情到当真去斩首台,自然是有地方要去的。
风月已经在一个大宅子里安顿下来,吃了郑婶做的一顿好饭。
“啊,赶路太久了,已经很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菜了!”倒在郑婶怀里撒娇,风月笑得灿烂:“还是郑婶做的东西好吃。”
对面的秋夫人摇头:“少主,您自己分明也会做菜,瞧大皇子吃得那么高兴,想必味道很好。”
提起殷戈止,风月顿了顿,坐起身子来摆摆手:“先不提他了。”
“为什么?”罗昊伸头问了一句:“少主不是挺喜欢大皇子的?”
“……我喜欢他奶奶个腿儿!”风月横眉怒道:“你们是不知道我过的什么日子,殷大皇子又挑剔又麻烦还爱折磨人,总是把我当丫鬟使唤的!要不是为了咱们顺利回来,我才不想跟他一起呢!干将你说是不是?”
干将坐在角落啃着骨头,满脸心虚,很敷衍地点头。
秋夫人挑眉:“我瞧着大皇子对你不错啊,总比对咱们好多了,先前我想拿他那白袍子去洗,他那眼神吓人得,哎哟喂,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偷他衣裳!”
正在吃肉的灵殊抬头问了一句:“是那件儿很轻薄的白袍子吗?”
“对啊。”
“哦。”灵殊点头,一本正经地道:“那是主子给他缝的。”
风月想一把捂住这丫头的嘴,奈何手不够长,没来得及。
一瞬间屋子里就响起整齐划一的起哄声:“哦——原来是这样呀——”
老脸一红,风月一掌拍在桌子上:“怎么样了?就算他殷戈止芳心暗许,那我也看不上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