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戈止完全没有回避她的意思,几张纸大大方方地铺开放在桌上,上头写的都是外面传进来的消息。
“廷尉失踪,朝野震惊,民间流传出其罪状,与贺兰监察使情况相似。”
“恶意煽动民情之人已经有数十入狱,一一审问,并无主谋,此事已上报丞相,还未惊动陛下。”
看起来反应不错啊,风月勾唇,照这样来看,只需有人开始追查廷尉的过失,那石有信就可以“畏罪自尽”了。
“贺兰长德死了,新上任的监察使武泽是个心怀热血之人。”雷声轰鸣之中,殷戈止淡淡地道:“他会顺着这些风声开始审查石有信的过往。而石有信,有改死刑之意已久,想必背后没少杀人,查出来也是大罪。人可以交给你杀,但柴老夫人那儿要给交代,罪名便由我来定。”
翻了个白眼,风月嘲讽道:“都到这个地步了,您还装什么好人呢?”
殷戈止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若是不服气,那你可以阻止我。”
“……”
王爷了不起呗,朝中有人了不起呗!风月耸肩:“您高兴就好,但别想我感激。”
“受不起。”别开头,殷戈止语气冷淡地道:“你我各走各路,只是你在我孝亲王府之中,恐怕是不能为所欲为了。”
“行。”气极反笑,风月点头:“您不就是不想让我杀魏文帝吗?那好,我不出去,魏文帝也迟早死在我手上!”
“关清越!”手紧了紧,殷戈止满眼寒霜地抬头看她:“你非得断了我们之间所有的生路,是吗?”
“我们之间的生路?”这七个字听得好笑,风月细腰扭动,又笑得花枝乱颤了:“从您出现在关家的监斩台上之时,我们之间所有的生路,不就已经断了吗?”
“难不成就因为您是皇室中人,所以您杀得我爹,我杀不得您父皇。您杀就有生路,我杀,就是生路全断?”
媚眼如丝,风月勾唇,涂了丹蔻的手指拂过自己的嘴角,摸了摸自己笑着的弧度,叹息道:“皇室可真是霸道啊!”
“轰隆”一声雷响在头顶,殷戈止白着脸闭上了眼。
已经全断了吗?
已经全断,那她又何必来招惹他?招惹得他以为她与他之间,并非死路。结果努力走了这么久,她却说,前头是没路的,您还在走什么呢?
哑然失笑,殷戈止摇头,深吸一口气,闭眼道:“你爹不是我杀的。”
“嗯,你爹杀的。”风月微笑:“那我找你爹报仇,有错吗?”
“风月。”有些头疼,桌边坐着的人头一次用近乎乞求的语气,沙哑着嗓子道:“咱们可以先不说这个吗?”
看他一眼,风月觉得自己的好奇心果然是不该有,跟他废什么话啊?还不如去睡觉!
想罢,起身,滚上床去就裹了被子,再也不看一眼身后。
屋子里的烛光亮了一宿,大雨也下了一宿,第二天观止打开门,就见自家主子坐在桌边,伸手拿着封信递给他:“送出去。”
主子起得真早啊,观止想,难不成是因为和风月姑娘在一起,所以睡得好了?
殷戈止睡得好不好不知道,但风月是睡得挺好的,虽然很气愤,可一觉睡下去梦都没做一个,早上起来精神百倍,还梳妆打扮了一番。
“主子。”
两人一起用早膳的时候,外头有家奴进来禀告:“石丞相求见。”
石鸿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