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风月就成了个唱黑脸的,殷戈止的白脸还继续唱:“不过看各位似乎在为什么事情烦恼,兴许在下能帮上忙。”
史冲神色一动,立马拍了拍大腿:“对啊,还有王爷在!”
或者说,这魏国将来的皇帝跟他们关系这么好,还想什么开客栈啊,这里的人一个个的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最想做的事情,不就是重回能施展抱负的地方吗?
院子里的人沉默,相互递着眼神,满脸纠结。你推推我,我推推他,没一个敢先站出来开口的。
风月一看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当即就一脚踩在了殷戈止的鞋面上!
轻轻吸了口凉气,殷戈止低头,咬着牙问:“你做什么?”
“你别算计到我的人头上!”风月瞪眼:“想做什么直接说!”
“冤枉啊。”轻轻叹息一声,殷戈止低声道:“我本也没想诓他们。”
骗鬼呢?鬼都不信!风月满脸戒备,跟盯贼似的盯着他。
然而,这回好像当真是她错怪他了。旁边这人站直身子,直接开口朝着面前那一群人道:“如今军中缺人,不知各位可愿重新披上铠甲,振我魏国雄师之威?”
史冲力气大没心眼,一听就高兴地答应:“好啊!”
尹衍忠微微皱眉,略有顾虑地看他一眼,道:“许久没磨刀,也已经不会打仗了。王爷盛情,我等恐怕要辜负。”
“尹将军谦虚。”殷戈止颔首:“本王也是战场上长大的人,各位会不会打仗,本王心里很清楚。眼下抗宋之兵集结在即,本王真诚相邀,希望登基之后,能得众位援手。”
说罢,很是诚恳地拱手,朝他们重重一拜。
尹衍忠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扶住他的手腕,院子里的众人也是一惊,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高高在上的孝亲王,竟然……对他们这群什么也不是了的人行礼?就为了让他们回去继续为国效力?
一时间,这些人纷纷想起了面前这人是谁,他是大皇子殷沉璧啊!也是个战功赫赫,驰骋沙场的英雄。他继位,魏国定然会是不同的风气,还为何要担心将士跟以前魏文帝在位之时一样,不得信任器重,不得好下场呢?
“草民听命!”罗昊想通了,拱手便站出来行礼,史冲一看,也跟着拱手。院子里的人犹犹豫豫的,可站出来行礼的人却接连不断。
罢了。尹衍忠闭眼,低笑了一声,想起沙场皓月、边关霜雪,喉结微动,站出去拱手:“草民听命!”
“草民听命!”
“草民听命!”
方才零零散散的声音,在片刻之后,终于响成了一片——“吾等听候王爷差遣!”
殷戈止抬头,目光从这一张张脸上扫过,语气分外真诚地道:“多谢。”
多谢你们,在经历了不善待将士的君主之后,还热血未凉,还愿上战场。
风月安静地看着,没出声打扰。这么多年了,这群人帮了她很多,如果他们有很想做的事情的话,她也愿全力帮他们达成。只要她还活着,不管用什么方法,绝不会让殷戈止走上魏文帝的老路!
院子里热闹起来,这群人拿刀的拿刀,拿剑的拿剑,还有就地松动筋骨,大喝自己“宝刀未老”的,引得一片哄笑之声。
月亮升起又落下,明天,就是登基封后大典了。
搬进了宫里,风月睡得不太踏实,跟烙饼似的翻来覆去。旁边的殷戈止疲倦地睁开眼,伸手将她捞进自己怀里,顺毛摸了摸。
“干嘛!”口气很不好,风月伸着爪子就挠他!
捏住她的手,殷戈止摸了摸她的指甲,微微皱眉,翻身下床便点了灯。
爬起来坐着,风月睁着一双万分精神的眼睛:“你终于也睡不着啦?”
没理她,殷戈止找了锉指甲的锉刀出来,盘腿坐上床,将她的爪子捏过来,一个个地磨:“太医不是说了让你别留指甲?”
“我留指甲怎么也碍着他了?”风月微怒:“这么点长都不行?”
“不行。”语气强硬得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殷戈止满脸困倦之意,眼睛半垂着,却是很仔细地把她指甲磨得平平的。修长的手指轻轻碰着她,叫她觉得浑身不对劲。
这算个啥?百炼钢化绕指柔?殷戈止这可是握偃月长刀的手啊,现在竟然拿着个小锉刀给她磨指甲?眨眨眼,风月盯着人家长长的睫毛瞧,嘴里喃喃有声:“以后咱孩子要是长得像你就好了。”
睨她一眼,殷戈止点头:“也是,若是生个跟你一样的女儿,我会担心她嫁不出去。”
“你才嫁不出去呢!”风月皱眉:“当年追求我的人可多了,关家门槛都差点被踏破!”
“哦?”停了手上的动作,殷戈止声音平静地问:“有哪些啊?”
认真地想了想,风月道:“多得快记不清了,郎中令家的公子吧,还有什么太仆家的二少爷、新晋的年轻典客……”
“等会写份名单给我。”
“啥?”风月瞪眼:“你要这个名单做什么?”
“皇帝登基,一般要找些人立威,正愁找不到人,不如就他们了。”殷戈止面无表情地道。
风月:“……”
突然觉得背后有点发凉,这人当质子的时候很恐怖,当王爷的时候更恐怖,真让他当了主宰人生死的皇帝,这天下会是什么样子啊?
月亮偷偷地下了柳梢头,天亮之后,整个澧都一片沸腾。
新皇登基了!
宫门大开,几排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