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过给大皇子进言,然而战火又起,殿下根本无暇再顾其他。再者,他也是一介莽夫,根本说不了什么条理清晰的话。所以他觉得,关家可能是要蒙冤千古了。
然而,跟着大皇子初到吴国之时,关清越联系上了他。
或者说,是关风月。
那传闻里敢爱敢恨,潇洒不羁的女将军,穿着一身红纱袍,顶着满头珠翠,笑眯眯地问他:“将军,我爹的灵位,可不可以拿给我?你带着不方便。”
现在想想,风月可能是一早就知道,总有一天会与大皇子遇见,所以找上了他。但,她怎么知道他在供奉关将军的灵位?
但不管怎么说,从这些就能看出来,关风月是个很聪明、也早有打算的姑娘,如此,他是不是也该放心些?
心乱如麻,干将叹息一声,干脆不想了,加快步子,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去。
殷戈止吃饱喝足,心情不错,拎着风月一起去了校场。
安世冲和徐怀祖早早地就来练习剑法和刀谱了,瞧着身法,真是又努力又有天赋。
“殿下的运气一向很好。”风月忍不住道:“就连随便收的徒弟,也是根骨奇佳。”
谁告诉她,这是他随便收的了?殷戈止轻哂,看向安世冲。
“师父!”那边两个人也看见他们了,立马收了刀剑,齐刷刷地过来行礼。
“练得不错。”殷戈止颔首:“世冲进步很大。”
“谢师父夸奖。”安世冲笑了,开心得很,旁边的徐怀祖不高兴了,扁嘴道:“师父,徒儿也有进步啊。”
“没人说你没长进,只是世冲明显比你练的时间长,所以下盘更稳。”殷戈止伸手敲在他手背上,长恨刀便脱了手,落在他掌心。
“看着。”
徐怀祖一怔,愕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喃喃道:“我还说这刀打死不脱手的!”
风月低笑:“那是你师父的空手夺白刃,不用打死,你也拿不住。”
安世冲点头:“连风月姑娘都看得懂,瞧你这出息。”
捏捏手腕,徐怀祖撇嘴,不情不愿地看向自家师父。
不看不知道,一看他又愕然了。
殷戈止在耍刀,一招一式,都是给他的刀谱上画着的。可同样的招式,为什么他耍起来就跟街头卖艺的人似的,在师父那儿,就是一套精悍的武功绝学?
大风飞扬,风月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殷戈止,他的身躯其实一点也不壮硕,罩着白衫还能装一下文弱书生。但摸过才知道,这人身上每一寸的肉都很紧实,能迸发出很可怕的力量。
比如眼下,这横刀一扫,极为简单的动作,他能将刀挥得四平八稳半点不晃,过处虎虎生风,扬起一片沙子,将风月扑了个灰头土脸。
抹了把脸,风月鼓掌:“公子真是文韬武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这一套刀法精妙绝伦,在公子手里,更是所向无敌。”
安世冲和徐怀祖本来还打算恭维的,但是没想到,所有能恭维的词,全被风月给用了,两张无辜的稚嫩的脸,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收了刀,殷戈止又嫌弃地扫了风月一眼,然后走回他们面前,把刀还给徐怀祖。
“师父!”回过神来,安世冲道:“明日是家父五十大寿,不知师父可否赏光,驾临寒舍,喝一杯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