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她一眼,殷戈止道:“你倒是机灵。”
“过奖过奖,在您麾下,蠢了可就没活路了。”眼睛弯成月牙,风月一脸谄媚地道:“跟着殿下,奴家觉得很安心。”
嫌弃地睨着他,殷戈止板着脸问:“是因为觉得我厉害?”
“不!”风月握拳:“是因为您两个徒儿已经坐上了护城军统领和都尉的位子,等于咱们在这吴国的官场里有人了啊!就算不小心进牢里了,以那两位公子对您的尊敬程度,一定把您给抬出来,顺带就能捎上奴家。”
说着,一抬下巴就朝他抛去一记秋波。
漠然地无视这秋波,殷戈止道:“你别太得意,当真犯事进去了,他们保不住你。”
“奴家知道。”风月道:“不过禁军统领大人获罪入狱,这位置会落在谁手里啊?您可没有第三个徒弟了。”
“禁军是皇室的盔甲。”殷戈止道:“太子只会用忠于皇室之人,这个不用你操心,你还是先将手里的东西整理好,看看还有什么能用。”
易大将军的客房里藏的都是好东西,除了一目了然的账本之类,还有不少没有署名的密信,内容殷戈止没来得及看全。
风月垂眸,笑着应了一声:“是。”
暗地里与易大将军来往的人很多,他们说的秘密也很多,她不是很感兴趣,毕竟是吴国的事情。
但,那么多陈旧的信里,没一封提及关苍海。
当年殷戈止是收到告密信,说是关苍海与易国如暗中有往来,出卖了军机。那么现在,往来在哪儿啊?那么重要的信,是不会被轻易烧毁的,可她翻遍了那一大堆的书信,半个字都没有。
捏着的拳头紧了紧,复又松开,风月笑着抬头问了一句:“殿下,您觉得,要是哪天易大将军真的犯了大错,证据确凿,吴国的皇帝会处死他吗?”
“不会。”想也不想,殷戈止摇头:“时局动荡,易国如是吴国的利剑,不管怎么样,他也折不了。”
那为什么关苍海就折了呢?!
很想将这句话吼出来,然而吼出来的后果太严重了,她只能生生压下,盯着地面冷静了一会儿,又笑道:“奴家去忙了。”
殷戈止侧头,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微微皱眉。
来将军府上的人很多,而且大多是半夜来的。可府上就易掌珠一个主事的,并着些什么也不知道的姨娘,让众人一时慌了神。
不过他们慌归他们慌,风月倒是从荀嬷嬷的院子里以“学好了规矩要贴身伺候”的理由,趁着易掌珠焦头烂额,暗戳戳地混到了殷戈止的房间里睡。
同样是床,殷戈止的床上就铺了凉玉席,那不睡白不睡啊!反正大家都是游手好闲看热闹的,凑个床一起睡啊!
于是这天晚上,月黑风高,当易掌珠披着斗篷推开客院的门的时候,风月就被殷戈止一脚踹到了床底下,玩了一把狮子滚绣球。
“殷哥哥。”眉目间满是忧愁,易掌珠进来就放下了斗篷的帽子,哽咽着道:“珠儿不知道怎么办了。”
三更半夜的,这易大小姐也真是不顾名节了,竟然搞夜奔?风月无声地咋舌,心想这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是不是要出点事儿啊?
殷戈止那衣冠qín_shòu的声音温和地响起:“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你害得你的小美人儿琐事缠身,人家搞不定了,来找你了呗!翻了个白眼,风月换了个舒坦的姿势躺好,然后准备听个壁角。
易掌珠叹息,犹犹豫豫地开口:“最近出了不少的事情,很多叔叔伯伯都来让我联系父亲,可是这国都离边关甚为遥远,等消息来回,怕是要一个月,他们好像很着急。”
哦,很着急,然后呢?告诉殷戈止能咋地?让他变成鸟人飞过去?风月撇嘴。
“你是女儿家,不必操心这些。”殷戈止道:“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即可。”
说是这么说,易掌珠咬唇,眼里陡然多了些怨恨:“可太子哥哥也太过分了!为什么非要同这些人过不去?如今国泰民安的,他们也没犯什么大事,非得革职查办这么严重?”
还没犯什么大事?风月愕然,别的不说,冷严玩忽职守,买卖禁军名额,将毫无武力之人收进禁军吃皇粮,这件事就足够他死一百次了,不叫大吗?叶御卿是怕处置太狠引起反弹,所以才定了革职查办,她还觉得严重了?
吴国将军府的女儿真可怕。
然而,外头那个魏国的大皇子,竟然还顺着她的话点头:“是啊,太子殿下有些急功近利了。”
要不要脸了?有没有底线了?
感动地看着殷戈止,易掌珠道:“父亲不在,珠儿能依靠的只有殷哥哥你了,还望殷哥哥帮珠儿想想办法,阻止太子哥哥。”
“掌珠。”殷戈止皱眉:“我只是质子,无权插手吴国之事,实在爱莫能助。”
“那……”呜咽出声,易掌珠问:“那怎么办啊……太子哥哥跟我对着干,你也帮不了我……”
越说哭声越大,话没说完干脆直接抽泣了起来。风月听着,心想这种时候,殷戈止好生安抚她一下,抱一抱亲一亲,那易小姐基本也就被他抓牢了,以他的个性,这种送到嘴边的肉,那是不咬白不咬的啊!
然而,外头那人却道:“回去喝些热茶,好生休息吧,别多想了。”
易掌珠:“……”
这一张脸哭得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啊,为什么殷哥哥还让她走?她想不明白,